元召目送那名叫余丹的孩子越走越远,见他绕过前方打斗场面,竟是直接走回那一队匈奴人当中去了。元召愣了愣神儿,莫非他竟然是匈奴人家的子弟?
他正在犹疑间,忽听背后小胖子马小奇的声音说道:“哇哇!元哥儿,好漂亮的刀子啊,从哪儿来的?是刚才跟你聊天的那孩子送你的吗?”
元召回头看看,却是两个孩子从瞌睡中醒来了。他一手握了手柄,缓缓拔出半截刀身,一缕光照其上,流韵闪动,真是一把宝刀利刃。
他刀还鞘中,随手扔给马小奇,说道:“呐,既然喜欢,就送给你了。”
小胖子喜出望外,稀世珍宝般抱在怀中,他从小也跟着马七和几个叔叔学了几招粗浅本领,再说了男孩子自是喜欢舞刀弄棒的,天生就是宝贝这些东西的。
他又上下摩挲端详一番,也知道这是一把宝刃,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推脱着要还给元召,元召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好好收起来,不必再说。小胖子这些日子跟元召相处日久,慢慢知道这元哥儿最是做事大方了,从来不主动要什么东西的,性子疏脱的很。因此心下满怀感激,复转欢喜,把弄着匕首,爱惜的不行。
站在他俩人身后的锦衣小公子刘琚看的清楚,他自小见多了宝物,自是识得这把匕首的价值,见元召随手就送人,有些羡慕他们之间的友情,小小心灵又对元召的大气很是敬佩。
他想了想,撩起衣服下摆,从内里摘下一块美玉来,来到元召近前,扯扯他袖子,说道:“小哥哥,我也享用了你的美味,这个就算是我付出的酬劳吧。”
元召不由失笑说到:“你小孩儿家的,跟着凑什么热闹啊?不要你的。”
哪知这孩子却十分执拗,很是认真的说到:“我……我不常有机会出来的,今天玩的好开心,就算是留个纪念好了。”
说完,眼角似要委屈的有泪珠出来了。
元召见他如此,连忙安慰他几句,接过那块玉佩来,入手温润,确实是块上品美玉。那小刘琚见他收下,复转高兴起来,又絮絮叨叨的问这问那起来。
元召一面敷衍答应着他,一面抬头想去看看灵芝这会儿在干什么,忽听那边众人齐声惊呼,原来打斗的公孙敖与苍火两人战罢多时,仍是不分胜负,都渐渐有些焦躁起来。抽招换式一个擦身之际,那苍火使一招“回首刀”,返步跟身,弯刀刀尖直奔公孙敖后心扎来。这边卫青众人和王恢等都看的清楚,其势却已救助不及,大惊齐呼小心!但见好个公孙敖,耳目聪明,身轻灵活,前行之际听身后风声知道不妙,右臂用力握剑后撩,同时身体猛向前冲,那苍火刀尖堪堪擦过剑身,在公孙敖左肩头划了一道。两人招式已老,分别跃开,公孙敖用手摸摸伤处,没有大碍,见对面苍火在对自己得意冷笑,心下大怒!唰的一声把划破的单衣扯掉,光了膀子,露出一身腱子肉,把剑一顿就要上前与苍火不死不休的拼命。
正在此际,蓦然一阵大风平地而起,一霎时吹的飞沙走石,草木扬灰,众人都蒙了头脸,睁不开眼了。
待的风过之后,西北天际已是乌云密布,眼看一场骤雨将至。
也力胡诸人常年草原生活,最是会观云望气识天气的,怕天气突变对小王子余丹有什么好歹,连忙喚回那苍火,又对对面众人大声叫到:“今日领教了,你等中原武艺不过尔尔,不是我草原勇士的对手,如若不服气,可来长安城内安远馆驿再行比教。哈哈哈!”
言讫,十几条大汉齐齐上马,暗中夹护了小王子绝尘而且了。
公孙敖气的大骂,无奈那帮匈奴人来去如电,追之不及了。只好寻了自己衣服穿了,悻悻而归。
卫青连忙查看他伤势,见不打紧,才放下心来。
王恢众人却是过来道谢援手之恩,几个文士更是大赞公孙敖是汉家健儿,夸奖有加。这小伙儿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卫青连忙代他寒暄几句,众人免不了又一起大骂匈奴人一番。双方也不是很熟,不便互相探听对方身份,见天气不好,各自告辞,自去收拾自家东西去了。
卫青又与苏红云赵远等道了叨扰,然后也告辞而去,那小公子刘琚却是依依不舍的样子,走了老远还从人群中挥手与元召致意。
苏夫人见外人都走了,连忙喚回元召灵芝小胖子三个孩子,赵远宋九早已把带来东西收拾停当,一行人循原路返回,来到停驻马车处,苏红云领了三个孩子上车,宋九驾驭,赵远依旧骑了那匹大青马,启程赶路,走不多远拐上大路,却是转而往北去,原来苏红云见大雨将至,今日怕是赶不回长安城了,遂吩咐宋九往离此不远的青郊外酒楼方向而去,打算就此在那儿暂歇。
大道之旁郁郁葱葱的树木掩映中,斜飞一角木楼踪影,浓郁的酒香随秋风飘出很远。
今日客满,出外踏秋的行人许多在此歇脚,店伙小二楼上楼下的穿梭送酒送菜,熙熙攘攘声音不绝於耳,夹杂着猜拳行令的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