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哈欠…”
郭业一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一边跟着程二牛走在前往衙门的大街上。
现在是什么时辰啊?
天色刚刚有些微亮,路上行人如小猫三两只,偶尔有赶早市的小贩从身边经过,不时冲二人打着招呼,张口闭口都是公爷早。
小商小贩能不尊敬程二牛和郭业这些衙差吗?
要知道,像郭业他们的皂班管得就是维持市场秩序、征粮纳税之事,时常与这些小商贩打着交道。
郭业刚当衙役第一天,对这些人的谦恭有些不习惯,不滞招手示意,而程二牛这个憨货却是早已见怪不怪,昂着脑袋挺着胸坦然受之。
差不多走了大段路程,郭业不由想到刚才程二牛说带他去个好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值得程二牛如此夸赞。
随即问道:“我说二牛,你到底是要带我去哪儿呀?”
程二牛神秘兮兮地一笑,轻声说道:“别问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不理郭业,继续前边带路。
不过就冲他刚才这一笑,郭业从程二牛这小子的眉宇间看到了淫荡,心中一突,难道这小子是要带我去妓院?
不过这想法一闪而逝,这不靠谱啊,哪家的青楼妓院大清早开门啊。
就在他暗暗揣测之时,前边的程二牛突然驻足停步,嚷嚷道:“到了,就是这儿!”
说着,右手一指两人跟前十米开外的一家小店。
郭业眼神好,细细一瞅小店门口用竹竿挂起来的一块由粗布制成的招牌,迎风飘荡,赫然竖写着“贞娘豆花店”五个大字。
乍见之下,郭业真心想竖起中指问候一下程二牛的家人,你妹的,大清早你神神叨叨的,老子以为什么大事,原来就是这个啊?
不就是一家卖豆腐脑儿的吗?你小子至于吗?
刚想上前指责程二牛的一惊一乍故弄玄虚之时,郭业突然脸色怔住了,眼珠子眨都不带眨一下的盯着着豆花店,双眼已经看直了。
店中乍现一个女子,没有略施粉黛,没有步摇玉坠,素面朝天中带着丝丝疲劳来回忙碌着。
霎时,郭业的脑中突然蹦出一句诗来: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咳咳……”
程二牛轻咳一声,故意惊醒失神的郭业,用打趣的眼神看着郭业,咧嘴一笑,憨中带坏。
郭业立马醒神,冲着程二牛白了一眼,原来这小子大清早没憋好屁啊,而且此屁骚气冲天。
来这儿吃豆花是假,看美女才是真的。
程二牛拖着郭业走上前,在豆花店门口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然后对着豆花店里头喊道:“贞娘,来两碗豆花。”
里头传来一道在郭业听来异常糯绵,听着连骨子都酥麻的声音,道:“晓得啦,两位公爷先稍等哟。”
啧啧,郭业与程二牛相对而坐,心中不由赞着,这声音真是腻死人不偿命啊,敢情刚才那位倩影一闪而过的美女就是这豆花店的老板娘贞娘啊。
不一会儿,贞娘梳着婵娟云鬓,上衣着青布斜襟宽袖襦衣,下着紫罗裙摆,裹着细腰如水蛇般袅袅出了豆花店。
踩着小碎步,左右两手各端着一碗豆花来到郭业二人桌前,轻声说道:“两位公爷请慢用。”
就在她俯身将豆花放在桌子的那一霎那,郭业可算是与这位美艳无双的豆花店老板娘来了一次近距离的观察。
秀发乌黑如墨,柳叶眉、鹅蛋脸,两腮微红,白皙的脸颊上香汗淋漓,说话间吐气如兰沁人心鼻。
郭业暗暗将贞娘与吴秀秀做了一个比较,吴秀秀孤冷清傲,论姿色,这位贞娘稍逊吴秀秀,没有那股子清丽脱俗的感觉。
但是,贞娘身上也有吴秀秀所没有的东西,眉宇间那种风韵,两眼闪烁间那种动人心魄,绝非吴秀秀所能比拟的。
郭业的眼神随着贞娘的走动而挪动,轻声脱口赞道:“好一位挠人心头痒痒的良家少妇啊!”
贞娘已经进入店中听不见郭业的轻声赞叹,但是同桌的程二牛不是聋子,将郭业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随即嘿嘿憨笑两声,娓娓说道:“怎么样,郭兄弟?俺二牛没带错地方吧。贞娘可是咱们陇西县城出了名的豆腐西施啊,长得那叫一个美。她本名杨婉贞,几年前从外地嫁到咱们陇西县城,开了这家豆花店谋生。豆花手艺好,人长得也美,所以,嘿嘿,生意一直不错着呢。”
原来她叫杨婉贞啊,郭业微微记在心里,好名字。
程二牛拿着勺子扒拉着碗里的豆花,一边摇头叹道:“贞娘这女人当真不错,小小弱女子撑起一个家,而且虽有艳名但是却从未传出什么风流韵事,可惜咯……”
听着程二牛一声叹,郭业停住了手中的小勺,疑惑地看了一眼程二牛,问道:“可惜什么?”
程二牛刚想探头过来说点什么,突然豆花店外头又响起一声嚷嚷。
“贞娘,贞娘,快给老子拿点银子来。”
声音刚到,一个身材瘦小的灰衣男子就闯进了豆花店中,后面还跟着两个劲装汉子尾随其后。
郭业仔细瞅了一眼那闯进店里的灰衣男子,蓬头垢面一脸憔悴,眼袋浓黑眼角眼屎未清除,显然这小子肯定是熬夜一宿未睡。
紧接着又听到一阵翻箱倒柜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时夹杂着干嚎着:“银子呢?快给老子拿点银子出来,昨晚输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