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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
马元举提袖挥手,在舟船之上一个华丽落寞的转身,背对着郭业悠悠吟道:“郭某思前想后,唯有进行赴考,科举一道才是我马某人的出路。只有金榜题名,进士及第,才能让我马元举一展胸中抱负,才能为大唐江山,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言罢,对着摆渡船工低沉地吩咐了一声:“开船,回城!”
船上艄公回了一声喏,而后高亢嘹亮地扯起嗓门,喊道:“开船咯喂~~~”
霎时,帆转,船动,徐徐离岸,朝着陇西县城方向回航。
郭业目送渡船离去,目送马元举萧索地背影走进乌篷,痴痴地想着刚才马元举最后的一番话。
原来,马元举的另外一番打算便是进京赴考啊!
突闻马元举做出这个决定,郭业心中百味杂陈,颇有不舍。
自从来到大唐,迄今为止,能够称得上他郭业良师益友的,唯有马元举一人耳。
现在自己一路披荆斩棘,从一介布衣到了如今的八品益州兵司,纵然是自己的努力与机遇,纵然有手下兄弟出力不少,但是马元举同样功不可没。
可以这么说,没有马元举前番种下的因,就没有郭业郭小哥如今结下的果。
如今良师益友孑然离去,彼此可能要各奔前程,郭业心中尽是悲呛。
酸涩苦楚徐徐蔓延,泪腺下那点猫尿差点夺眶而出,但最后郭业还是忍住了。
他暗暗提醒自己,作为朋友,应该替马元举高兴,他这是走回大道,如果科举成功,雁塔题名,将来的前程绝对不可限量。
如果真有怨气真有恨,那也在谷德昭这个狗日的身上,若非是他从中作梗,马元举也不会对陇西如此心灰意冷,执意走上这条看似正道,说不定也是不归路的科举一道。
要知道,科举虽然是一条金光大道。
但是古往今来多少有才之士葬送在这条大道之上。
都说沙场乃是英雄折戟之地,其实不然,毕竟折戟沙场死得那也是轰轰烈烈,那叫一个痛快,不带一丝憋屈。
而科举?
成功者固然可喜可贺,固然富贵延绵,但是名落孙山者呢?或者从此籍籍无名,消声灭迹,或者庸庸碌碌几十年,最后成为冢中枯骨,一杯黄土。
死都死得跟个屈死鬼一般窝囊。
郭业即便替马元举开心,但也很是替他担心,怕马元举科举不顺,就这么一头栽在上面,从此无法自拔。
造成这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除了大狼狗谷德昭,还能有谁?
唰~~
郭业脸色骤然变得阴沉,双眼看似要迸出火来一般遥望陇西县城方向,恶声骂道:“谷德昭,你个狗娘养的,老子们是上了你媳妇了,还是抱不家小孩跳井了,竟然要如此与我们作对,与我们添堵?”
“兵,兵司大人?”
站在远远的朱胖子见着郭业一个发呆,悄声跑上前来唤道。
郭业立马被朱胖子唤醒,问道:“朱胖子,你说那天我没听二牛的提议,没有趁机灭了谷家整死谷德昭,是不是我的一大败笔?”
啊?
朱胖子不知马元举与郭小哥聊了什么,也不知郭小哥为何会有此一问。
不过他看着郭业的脸色的确不太对劲,看来又是谷德昭那驴日的又使什么幺蛾子了。
随即问着郭业到底发生了何事。
郭业对朱胖子没有隐瞒,将马元举与他对谈的内容一一相告,更是将马元举心灰意冷的去向道了出来。
朱胖子显然也很震惊这一消息,特别是听到马元举辞去了功曹一职,竟然一头扎进科举一道去博功名之事,更是无法理解。
嘴中不停喃喃道:“可惜,太可惜了。”
郭业摇头轻叹道:“说是可惜也不可惜,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吧?朱胖子,你说,现在整死谷德昭还来得及吗?”
“不,不行,千万不要这么干,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