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静也不知是劝她还是自怜,摇了摇头,轻声道:“你我这样的家境,好也好,其中却是有苦自知。总之,人若能洒脱些,便能少一些哀怨。”
钱朵朵道:“嗯,明静姐,我知道的。”
她转头看着左明静那张皎好的脸,想到左明静的婚事心中便有些婉惜起来。
那自己呢?也是到了及笄之年了。可父亲那样的人,又能将自己许给好人家?
所有人都走了以后,便只有秦竺与王笑留在院里。
秦竺一晚上都有些不太高兴。
“秦玄策那个崽子,娘希匹。”
王笑被她提着掠到屋顶上坐着,只觉得脚下的瓦片不稳,便心慌起来。
“玄策他……他他怎么了?”
秦竺倚着他的身子坐着,饮了一口酒,心道:贼杀才,他带三个娘们来勾引你。
但这种话她懒得,便哼了一声,也不话。
王笑感受着屋顶上的凉风,低声道:“我前两得了风寒还没好全……”
秦竺便转头看着他笑了笑,颇有些霸气道:“那要我抱抱你?”
王笑翻了个白眼。
秦竺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名竺吗?”
“为什么?”
“关宁铁骑里书读的最多的是董先生,他给我起的名字,竺是乐器,奏慷慨之歌。高渐离击竺,荆轲和而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王笑看了眼身旁带着醉意的女子。
却听她又道:“我是在关外的校场上长大的,我不像她们呢。”
“谁?”
“她们呀,左明静、钱朵朵……”秦竺低着头道:“我也学不来她们那样了,穿好看的裙子,抹好看的胭脂。我只能这样丑丑的。”
王笑道:“你又不丑。”
秦竺惊喜道:“真的吗?”
“真的。”
“那我美还是左明静美?”
王笑:“……”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树冠与围墙,看了看脚下的瓦片。
加上屋脊,现在这里大概是两层楼的高度。
于是王笑便昧着良心道:“你美。”
“嘻。”
秦竺瞬间又高兴起来。
她便将心中那点不快忘得一干二净,笑道:“你转头过来。”
“嗯?”王笑便依言转头过去:“怎么……”
“唔”
回到钱府已过了戌时。
钱朵朵有些迷茫地在桌前坐了许久。
回想起今之事,至此时她还有些愣忡。
她便提笔将那首桃花诗默下来,又将两个童话故事也抄了抄。
犹豫了很久,她最后还是找出了工笔与丹青,在纸上开始作画。
她本想画出月色中那个庭院,可落笔时斟酌了一下又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