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落了地,沾了些灰土,让她有些许心疼。
“手里的炉子放一边去,再蹲低点!”
“这……”
“唉,就这样吧。你先扎着。”
秦小竺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懒得再看蔡念真,自己提起长刀舞得虎虎生威。
一套刀法舞完,她回头一看,却见蔡念真已不见了人影……
“就这样,还想练武?”
~~
秦家演武场。
依旧是日复一日的晨练。
秦家子弟四十七人,加上心腹家丁将领五六十人,再加上家丁护卫一千八百人在校场上排开,显得颇为浩荡。
这还只是秦家的晨练,练的是个人艺技。等用过早饭后,这些校将还要再到广宁中屯卫驻地领着关宁铁骑操练军阵……
王笑起了个大早过来,短短片刻间便和秦家子弟建立了好感。
他手段倒也简单,跟着秦玄策的辈份,一个个‘叔叔’、‘兄长’的喊过去。
他身份高,又懂礼貌,长得又好看,做起这些事来便事半功倍。
当然,短时间内,他想要认全秦家这一大家子人都有些困难。
秦小竺、秦玄策姐弟在第三代中排行十三、十四,上面叔叔一堆,同辈兄弟又是一堆,还有好几个成年的侄子。
这比王笑的小学同学都多,他只好先找重点。
比如秦家二代领军人物是四叔秦山湖、五叔秦山泊。
三代的领军人物则是秦山湖的长子秦玄明,该唤作‘五堂兄’。
四代的领军人物则是秦山海的长孙秦守仁,该唤作‘大侄子’。
昨夜宴饮时秦守仁不显山不露山。但到今晨王笑便看出来:秦家以后会把家业交在秦守仁手上,这是秦成业的嫡长曾孙。
秦守仁二十三岁,他祖父秦山海重伤残疾,避门隐居,他父亲秦玄坚早年战死。因此他从小由秦成业亲手教养长大。
这份际遇其实与秦小竺、秦玄策相似。
由秦成业亲自教导的如今还有一个孩子,便是秦山河的幼子秦玄书,该唤作‘十八弟’,时年十五岁。
秦玄书与秦小竺、秦玄策、秦守仁的不同之处便在于:他父亲秦山河不是战死,而是投敌……
总而言之,因为秦玄策和秦守仁、秦玄书从小住一个院子,玩得最好。王笑便也跟着他们一起操练。
四个年轻人在校场上跑了一圈又一圈,接着又是抡石墩子又是耍刀,累得王笑似乎要晕厥过去,却也只能咬着牙硬撑,免得让人看轻。
“休息一下吧。”秦守仁道。
他辈份最低,年纪却最长,很有些沉稳刚毅的模样,又道:“侯爷这份毅力非凡,但学武艺不可操之过及。”
王笑摆了摆手,道:“不必叫我侯爷,我与玄策是义兄弟,你唤我叔叔便好。”
二十三岁的秦守仁微微有些讪然,颇有些无奈地应了一声:“是,叔叔。”
“好孩子。”王笑便在秦守仁肩上拍了一下。
叫了那么多叔叔,可算是找补回来了。
“接着练吧,我入乡随俗。”王笑又道。
接着,他也在秦玄书肩上拍一下。
秦玄书一愣,有些赧然。
他父亲秦山河投敌后,家里从未对他说过什么难听话。
但有些事,秦玄书感觉的出来。
比如,朝廷派人问罪时,点名要捉拿秦山河之子。秦家的应付倒也简单,把秦玄书过继在秦山川那一房,把秦山河的名字从族谱里划掉……
但秦玄书知道,这改变不了自己叛臣之子的事实。
如今朝廷又派了人来,还住在家里,秦玄书本以为对方会对自己冷眼相待。
没想到这位侯爷竟是颇为亲厚。
秦玄书看着王笑抡着石墩子挥汁如雨的样子,一时间便有些仰慕起来。
当然,这份仰慕绝不是因为王笑那三脚猫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