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顶个屁用!”船舱上的侯汝谅不禁嘿了声,他久在辽东,知道这种骑兵冲阵,一个骑兵连人带马六七百斤的重量,冲起来绝不是几个盾牌手能正面相抗衡的,更何况这是两百精锐骑兵。
甲板上的王本固已经觉得胜券在握,开始考虑怎么收拾张三、杨文了……以战时砍了脑袋怕是会惹得军心大乱,而且一次性将随园得罪死了,先下狱扣在牢中,以此和钱渊谈条件?
脑子还在飞快的转动,但突然晴天一声霹雳在王本固耳边炸响。
“轰!”
王本固没看到,但侯汝谅、胡应嘉以及拿着望远镜的张元勋、岳浦河都看的清清楚楚。
就在骑兵距离前阵还有五十步的时候,盾牌手突然后撤,露出了三个黑洞洞的炮口。
实际上是三声炮响,但几乎同时发射,听起来只有轰的一声,每个炮筒中超过一百五十枚的铅弹以横扫的姿态狂喷而出,呈扇形的将骑兵前阵全都囊括进去。
凄厉的马嘶声,纷纷坠落的骑兵,身上千疮百孔被打成筛子的边军士卒让人不忍目睹。
在岳浦河的望远镜中,骑兵前阵几乎被一扫而空,一名骑兵还举着长刀作势吆喝,但很快在同伴的提醒下低头看去,胳膊、肩膀、腹部各处都在滋滋的冒着血柱。
“是虎蹲炮!”张元勋眼角动了动,他曾经一度在戚继光麾下,见识过虎蹲炮的威力。
“张一山、杨文都是龙泉公嫡系,护卫队更不用说。”岳浦河打了个寒颤,“听闻军中每把总麾下六队,每两队一尊虎蹲炮。”
张元勋点头道:“炮身才三十多斤,携带很是便利,戚元敬在闽地剿倭,多用虎蹲炮……呃,张三这厮是想赶尽杀绝啊!”
望远镜中,站在高处的张三手持盾牌,高声呼和,下面的炮手赶紧清理炮膛,灌入铅弹、火药。
虽然虎蹲炮威力非凡,但骑兵在惯性的作用下只是减速,一时难以勒住战马,这时候侯继高指挥鸟铳手出列,五十支鸟铳的发射又打落了十几个骑兵。
随着后阵的高声指挥,黑压压的短矛猛地掷出,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骑兵戳翻。
“特么准备好没有?!”
“不用管他们!”
“两门就两门!”
“都滚远点,点火!”
这次是轰轰两声,被铁爪死死扣在地上的炮身都弹了起来,但扫出去的两百多枚铅弹又让边军骑兵队伍少了一截。
其实在第一次炮响的时候,董一奎已经脸色铁青,使人鸣金收兵,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阵狂风恰到好处的吹过,将弥漫的白烟吹散,露出了尸横遍野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