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霜院内,乐无霜临窗而立。
今晚的月初时朦胧,之后却很亮,如她此刻心情般。
在南宫宸对她说喜欢时,经过最初的迷茫到此时的清明,心已沉淀下来。
她有未完的事要做,不应儿女情长。
相信南宫宸对她这迷恋,过段时间便就消散。
京都深夜的百花楼热闹非凡,只见楼内男女来来往往打情骂俏好不热闹。
可在一处厅房内却是针落可闻。
百花楼二楼楼梯拐角处的芙蓉厅内,一面若桃花,淡扫娥眉的妩媚女子正慵懒斜靠在厅内椅榻上。
丝毫不在乎一旁已气得七窍生烟的中年男子。
塌旁地上散落一地的茶壶碎瓷片。
此刻中年男人那极度愤怒的脸扭曲如暴怒狮子般,正吹胡子瞪眼睛得瞧着榻上那依旧巧笑嫣嫣的女子无可奈何。
“你不知廉耻!”中年男人吵嚷出声。
闻言,榻上女子收起笑容起身,未着鞋履光脚踏到那一地碎瓷片上,一步步向男人走去。
细白娇嫩的双足上立即有血迹渗出。
“我不知廉耻?!”女人声音低沉柔和,夹杂了丝嘲讽在里面。
“大人难道忘记媚儿至始至终便是娼妓吗?”
“你!你说过待我替你赎身后再不与人偷欢,若不是本官今日前来,你便要与那浪子滚作一团。”
“咯咯咯、”女子放浪形骸的笑了起来。
“可是大人并未为媚儿赎身啊。”叫媚儿的女子调侃出声。
“你!那是因为本官现在手头紧一时凑不齐那些银两。”中年男子苦恼说出缘由。
“二十年前,大人说待回到京城后禀明父母便三媒六聘回江南迎娶媚儿。”
“、、”中年男人要开口说话,却被女子打断,“媚儿相信大人,于是日日期盼,等啊等、”
“后久等不到只身上京寻访,可得到的消息却是大人已娶妻生女,万般无奈下媚儿便投身于百花楼。”
“百花楼中有幸又遇大人,大人答应为媚儿赎身进府做妾,于是媚儿等啊等、等到的却是大人添了妾室,却不是媚儿。
“媚儿得知大人对那妾室宠爱有加。”
“大人夫人过世,又来百花楼与媚儿说答应为媚儿赎身迎娶媚儿做夫人,于是媚儿等啊等、可最后大人抬了那妾室做夫人。”
“大人继室与人偷欢被沉塘后,大人日日宿于媚儿这芙蓉厅内,答应替媚儿赎身让媚儿做夫人,于是媚儿还是等啊等、”
“可大人却说一时凑不齐替媚儿赎身的银钱,媚儿的心终是冷了。”
女子仿佛在讲别人的事情那般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思剖于男人面前。
“乐清文!我媚儿是娼妓没错,可一个娼妓也是有骨气的,我媚儿发誓今生再也不盼你乐清文分毫。”
说着猛然窜到屋内多宝阁旁将其上一只上等孔雀绿釉瓷花瓶抚落。
花瓶应声而碎,却从内散落一地银票金票。
“媚儿现在老了,人老珠黄了,也用不着多少银两赎身!”
说着从地上捡起两三张银票塞到一旁早已吓得浑身发抖的婢女手里,“将这银票拿给妈妈,就说从今起,媚儿从良了。”
声音悠悠仿佛是说给乐清文听的一般。
“媚儿,你瞧你,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既然你早已备足银钱赎身,为何不早早赎身,这样本官也好早早将你接进府里。”
女子嘴角翘起,面现一丝嘲讽,她似能看清乐清文心中所想般,“媚儿在百花楼里不值钱,可现在已不是百花楼之人。”
“现在是良人,大人若是还想着将媚儿娶进府的话也可以!”
“拿出两万两银子做聘礼便可。”
听到女子这么说,乐清文立马打起退堂鼓来,两万两,别说两万两,现在就是要他拿出两百两他也拿不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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