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倒是看走眼了,这个女人狠起来也还算挺有用的。
尸体周咏笙对这个操作感到难以理解,它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活人“自相残杀”,先是呆滞,随后反应过来,开始暴怒。
“谁允许你们——抢走我的东西!”
这声意义难以理解的吼声是虞幸耳朵里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喉咙被割开后,他感受到了体内飞速流逝的生机。
这与负面状态的折磨不同,负面状态如果说是在他灵魂上给予刑罚,那这种来自外界的致命攻击就是在身体上断绝了他的活路。
很疼。
非常疼。
伴随着一股喉咙漏气的感觉,他再也吸不到空气,温热的液体从伤痕中一股股涌出,将他白色的毛绒上衣染成血红。
不过与此同时,体内冰冷的气息潮水般退却,像是随着生机一同离去了。
他的瞳孔涣散,呼吸停止,不管从哪方面看,虞幸这个人,都死了。
肖雪宸和魏凡继续扶住虞幸,担忧地看着。
卡洛斯一边分出注意力关注虞幸的尸体,一边对周咏笙的话表示了质疑:“你的东西?san是你的东西?”
他自然也看见了盘子里蜡烛被分成两半前的样子,那个“陆”的解释浮上心头。
不是姓氏,是数字!
大写的六!
而他们几个推演者的数目,也正是六人。
“原来如此。”卡洛斯思维的灵敏度决定了他卓越的反应力,“不只是san,你把我们六个人都当成你的东西,请允许我猜测一下——如果周庆海点燃了蜡烛,我们六个就相当于被献祭了,对不对?”
“什么?”
“献祭?”
爬起来的许家兄弟异口异声的表示了惊讶。
“哈哈哈哈哈……这蜡烛若是真燃起来,燃的就是我们的命了吧。”卡洛斯这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
周咏笙动作又是一顿,他悲愤地吼道:“你在说什么!蜡烛明来路,只要点燃它,一切就都结束了!你们为什么这么自作聪明……”
就在这时,风把虞幸额前的碎发吹动了。
那涣散的瞳孔,在某一瞬间,重新灵动起来,闪过一抹令人惊心的光泽。
瞳孔中倒映着祠堂两侧的烛光,虞幸动了动,从肖雪宸和魏凡的搀扶中挣脱。
他站稳了。
脖子上狰狞的伤痕肉眼可见地消失,瞬息间,虞幸的脖颈就恢复如初,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你!?”肖雪宸愕然看着伤口迅速愈合的虞幸,震惊之情冲破内心束缚写在了脸上。
只见虞幸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迹,轻轻叹了口气,又笑了笑,对肖雪宸说:“做的不错。”
然后,非常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由于此处环境未变,灵异源头还在,那股阴冷之意又一次缠上来,附骨之蛆般继续吞噬虞幸的活力。
不过,如果把负面状态比喻成一块钟表,那么死亡之后的重生,就是让钟表的指针重新拨回了起点。
刚才的虚弱让虞幸动弹不得,思维也几乎停滞,而现在,他距离这种无法反抗的状态还有几分钟到十几分钟不等。
他用一次真实的死,换来了一次状态回档的机会。
而现在,时间就够用了。
此时虽然没一个人不好奇他这死了又活了是哪个祭品的能力,但这明显是秘密,不能问。
被夸奖的肖雪宸揉了揉脸,将匕首交还给虞幸,然后问出了现在真正的关键问题:“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卡洛斯说的没错,那支蜡烛如果点燃,我们六个就会成为这场'葬礼'的陪葬品。”虞幸语速不慢,抬眼看了眼正在往他们这边缓缓接近的周咏笙尸体:“它不是说么,不想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么。”
他温和地笑了,附近的人莫名打了个寒颤:“它想看到的……是自己如同活人一般的样子。”
“是吧?我们的生命能给你带来活着的特性,现在特意准备的蜡烛没了,你就只能亲自动手,杀掉我们,把我们身上的活性一个一个抢走……为了这一步能轻松点,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还在伪装你那无辜者的身份。”
他手里的匕首遥遥指向周咏笙:“你恨周发财掐死了你是真的,于是你把周庆海约到镇上,如果他被我们其中的谁带来了,对你来说是意外之喜,不来也没有损失。”
周庆海懵逼了,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在卡洛斯背后冒了个头:“这这这里面还还还有我的事呢?”
“有的哦,小家伙,你仔细看看这具尸体……”虞幸转头朝周庆海笑道,“他像不像约你进镇上玩,却推说有事要迟来一两天的同学,周咏笙?”
“周咏笙!?他是周咏笙?”周庆海一下子瞪大眼睛,窒息地看着诈尸的尸体。
他一直不知道这具尸体的身份,现在才听虞幸提起。
这么一看……确实长得挺……
周庆海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到底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