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杀鸡杀猪杀羊杀牛,好像都是一样的,先放血,在拔毛,最后开膛破肚。
一开始,是为了做生意,他没别的办法,心中还存着一丝敬畏,他会烧香祭拜,他会少吃肉食。
可后边,杀着杀着,他就麻木了,习惯了听牲畜死前哀嚎的声音,习惯了看牲畜死前挣扎的样子。
他开始习以为常,甚至有些期待,特别是到后边,他觉得那些牲畜死之前哀嚎的声音特别悦耳,带着一股凄美感。那些牲畜死之前挣扎的样子很是滑稽,常常会引起自己大笑。
这种感觉,越来越美妙,却越来越让田老板觉得不够满足。
他忽然想听听,人死前的哀嚎声会是什么样子的,想看看人死前挣扎的样子又会是什么模样。
杀人和杀猪,应该是一样的步骤吧?
只是,田老板一直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
直到那一夜,自己的父亲将母亲掐昏,倒吊放血被自己发现。
直到那一夜,为了帮父亲掩埋罪行,亲手肢解了自己母亲。
直到那一天,几个人来到店里,与自己进行了一笔交易。。。
田老板手持着剔骨刀一步一步的走着,田老慢慢跟在他的身后,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看来父亲和自己一样,对于待宰的牲畜突然逃跑很是生气。
这对父子两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一前一后走着,如果不是他们手上都拿着武器,倒像是在饭后散步。
阶梯传出沉重的脚踏声,田老板还故意将手中的刀有节奏的敲击在楼梯旁的扶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像是在追逐猎物,又像是在玩一场生与死的捉迷藏。
“砰!”
二楼的房门被田老板一脚踹开,他那双眼睛环视了一下屋内,好像没藏在这。
此时,突然外边传来撞门的声音,而且一声比一声更剧烈。听声音,像是从楼上传出来的。
“在三楼?”
田老板木然的转身,活动了一下手腕,随后持着刀走了出去,田老依旧嘟囔着,跟在自己儿子的身后。
他好像在说,抓到这头畜生要好好折磨一下。
此时的方哲已经撞开了三楼那紧闭的房门,这间屋子正是高医生租住的地方。
他已经顾不上左肩臂传来的疼痛,也顾不上火辣辣的后背,直接冲了进去。
门锁已经被自己撞烂,想要关紧房门锁上已经不太可能,他只好将门关上后,推着沙发等重物抵在房门后边,希望借此来拖延一下田老板的追击。
屋内没开灯,很昏暗,经过几秒瞳孔的适应后,差不多能勉强看清楚屋内的环境。
不过方哲现在倒是没功夫去关心高医生租的地方环境如何,他现在只关心自己该怎么逃脱!
自己一路跑上来,杨海鑫的电话也打了,没人接。通过手表呼叫了异常处理局,没反应。在心中不停的各种问候夏燃,没鸟用。
更邪门的是,他三个数字的号码都打了一遍,医院的,消防的,警局的,甚至就连舅舅方世军的电话都打了,好像除了拨打杨海鑫的号码可以外,其余的都是呼叫失败。
这让方哲的脑袋都快爆炸了,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让自己跑出去。
一直躲在这里是不现实的,不管自己藏得再好,被发现是早晚的事,可如果从三楼跳下去,运气好可以一瘸一拐的离开,然后被抓住。那倘若运气不好呢?
方哲不敢赌这个办法。
于是,他只好在屋子里找寻着可以用的武器,实在不行,就硬碰硬拼一波。
门外,已经传来撞门的声音,不过这种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刀子劈砍在门上的声音。
果然是自己屋子,破坏起来就是不心疼。
田老板手上的刀不停地举起然后重重落下,三楼的房门是那种老式的木门,并不像防盗门那般厚重,随着木屑乱飞,很快就有一条细微的缺口出现。
门被彻底破坏估计也就几分钟的事。
而方哲这时候才绝望的发现,这他喵的高医生竟然不做饭的,厨房里空空如也,别说菜刀剪刀了,连酱油瓶都没有。
只有一个洗水果用的塑料盆,可这顶个啥用?
他急匆匆的跑到高医生的卧室,但是一进去就愣住了,借着手机上的灯光,他发现墙上贴满了白色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