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淡淡地说了一句,轻轻拍了拍手,将指尖沾着的泥土拍掉,再看那小公子手里的药包,忽然多了一句嘴。
“这药材你在煎之前还是先用水洗一洗吧!”
不知是看那孩子年纪小,还是觉得他有几分可怜,但白染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多余。
这孩子又不是个傻的,哪里会不知道这些?
“是。”
青衣公子轻声应道,白染见状,也不欲再多言,朝那孩子抱了抱拳,便径自离去。
那青衣公子紧紧抱着怀里的药,一双水漉漉的大眼睛偷偷跟随着那抹白影,直到人消失在街角尽头,他才抱着药包匆匆离去。
“话说,咱们的大将军白芷与北番的耶律琪大战于金沙滩,二人刀剑相向,武功不分上下,情况十分焦灼……”
茶馆里的说书人还在说着金沙滩战事,白染一边饮茶,一边对着外头的风景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听闻,那北番因耶律琪的死而不愿善罢甘休,准备重整兵马,欲要再与我东国一战。如今咱们东国的护国大将军已经阵亡,不知下一个英雌又会是何人!”
说出人手中的醒木落下,也惊醒了还在发愣儿的人。
喝茶的人都在讨论着北番与东国的下一场战争,白染却是蹙紧了眉头。
耶律琪虽是北番第一猛将,奈何她膝下女儿众多,死了一个耶律琪,还有许多个人能接上。
而东国不同,东国历代只靠着白家军守护国门,如今白家一脉只剩下十六岁的白染一人,东国又岂忍心让她出战?
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了桌上,白染匆匆离去。
白染离开茶馆,直接去了护国公府。
护国公府苏家是白染的外祖母家,父亲苏易安是苏老家主的嫡幼子,颇受宠爱。
而白染自失了母父之后,苏老家主也曾不止一次地去找过白染,想先将她接到苏家养上几年,待成婚之后再让她回白府,却都被白染拒绝了。
如今白家只剩下白染一人,若是连她都走了,那白家岂不就是真的要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吗?
“见过白小姐。”
护国公府门口的护卫一见白染过来,匆忙替她打开大门。
谁都知道,苏老家主有多疼爱这个外孙女儿。
“外祖母可在府内?”
白染并未急着进去,而是开口问道。
“回白小姐的话,家主今日下朝后便回了府,一直不曾出去。”
听闻此,白染才大步迈进门去,直奔苏老家主的书房。
“哎哟!这是哪阵风把您这个小祖宗给吹来了哟?”
苏府的管家远远地就瞧见了白染,小跑着迎了过来。
只是她年纪大了,跑了没几步就有些气喘吁吁,白染则慌忙过去扶住了她微微发颤的身子。
“我不过是来瞧瞧外祖母,您老人家这么激动作甚?”
白染无奈地摇摇头道,这苏家人对她可真是热情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