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轻笑出声,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南言熙甚至想过,若是他们可以一直这般疾驰下去该有多好。
宫灯夜明昙华正盛,共饮逍遥一世悠然。
只是可惜……这样的美好也只能想想而已。
白染带着南言熙入了京城,连白家都未回便直接进宫请罪。
“罪臣白染,未履皇命,甘愿受罚。”
风尘仆仆的白染跪在御书房外,俯首请罪道。
本来要被送回玉芙宫的南言熙不放心,非要跟着白染一起过来,见白染为了自己跪在硬邦邦的石砖上请罪,南言熙心疼不已。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好似里头的人根本就没听见白染请罪的声音似的。
若不是太女派人打听到皇上一早就入了御书房没出来,白染都还以为是自己来错了地方。
只是白染也能明白皇上的难处,既盼着她带回自己的儿子,又觉得如此做毁了两国邦交,这就如同当初叫南言熙去北国一样,令人难以抉择。
南言熙见状,也跟着跪在了旁边。
这地可真硬,膝盖如同针扎,疼得南言熙差点儿瘫在地上。
如此,他愈发觉得是自己对不住白染。
“你快快回宫去,这里的事情不用你管。”
白染微微抬头,小声对南言熙斥道。
这孩子的伤还未好全,失了那么多血也还未补回来,若是再与她一起跪在这里,指不定又要发生什么事情。
南言熙固执地抿着唇,不看白染也不起身,就这样陪她跪着。
只是石砖实在的硌得他膝盖生疼,让那本就苍白的小脸儿又失了几分血色。
“乖熙儿,你先回去,皇上待会儿气消了我便去寻你。”
白染见状,便又只能软下声音好言哄道。
“此事本就因熙儿而起,便是跪,也该是熙儿跪才是。白染姐姐替熙儿受过,熙儿心里难受。既是无法替代姐姐之痛,便叫熙儿在这里陪着姐姐吧!”
南言熙又不是个傻的,白染说的话他可不信。
皇上的气若真是那么容易就能消下去,就不会到现在都不见他们了。
“你身子不好,受不住。听话,快些回去,皇上并不会真的处罚于我的。”
白染轻轻握住南言熙的手,爱怜地捏了捏。
她白染今日一跪是为南言熙的性命,也是为她自己犯下的罪过,更是为了保住白家。
此事本就与白家没有半点瓜葛,皇上如何处罚她她都认了,但断断不能牵连旁人。
“白染姐姐,都是熙儿不好,若不是熙儿任性胡闹,你便不用替熙儿受这样的委屈了……”
南言熙说着,眼泪便啪嗒啪嗒地滚了下来。
若是当初他不肯答应和亲,今日白染姐姐便不用为他跪在这里受辱了。
“这不怪熙儿,本就是我该受的。若是我早些向皇上求娶了你,便不会害你受这般苦楚了……”
白染捏着袖子替南言熙擦干了眼泪,又想要再哄着他离开,御书房的大门恰好打开。
南言熙顶着发红的眸子抬眼望去,白染却又赶忙俯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