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有山了然,从张家沟徒步过来,只怕得走上两三天,看他们这样路上也没好好吃过东西,到这边又折腾了大半天,不饿才奇怪。
酒足饭饱后,温元贞麻利地过来收拾碗筷,听到张满仓说道:“表弟,其实俺们今儿过来主要是想问问芋艿的事情,去年你给我们家带了一袋芋艿,我爹就上心了,今年开春种下去后,侍弄得特别好,秋收竟然收上来五六袋。你不知道,我爹看到那么多芋艿不是欢喜竟然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温元贞问完才捂住自己的嘴巴,暗恼自己竟然在长辈面前如此没有规矩,不过她是真的太好奇了。
张满仓压根不在意,回道:“我爹说他不该吃芋艿的,当初表弟送过去后我爹煮了一些给全家尝尝,发现味道不错他就不愿意再拿出来了,说是来年要当种子种的,只是这一顿就吃了好几个,我爹是心疼啊。”
张谷粮跟着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爹那个时候哭得有多凄厉,整个村子都听见了,我们那个时候在山里,还以为出了啥事慌慌张张地一路跑回去,为这个我还摔了一大跤,结果竟是......”
张谷粮满心郁闷,他没说的是那一跤把他唯一的一条冬裤给摔裂了,本来衣裳就破破烂烂的,裂得那么厉害,就是缝补了也没法穿到村子外面去。
其他人皆是点头,张平安心有余悸地说道:“当时我爹还以为是野猪进村伤了人,啥也没问就让我们扛着耙打野猪去,张云更是放弃即将到手的猎物匆匆赶回来。”
“啧啧......”张平安摇摇头,显然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温有山父女俩都给听得一愣一愣的,可以想象出那个画面有多滑稽。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云目光清正地看向温有山,道:“一只猎物还好,我们主要是想问问你这边还有芋艿吗?”
说出这句话张云也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补充道:“我可以拿猎物跟你换。”
说着他马上去外头把自己的大背篓拎进来,“这是刚打到的獐子,我记得上回你很喜欢,我拿这个跟你换。”
哐当!温有山哆嗦着从凳子上摔下来,目瞪口呆问道:“你要拿这香獐子跟我换芋艿?”
他家的芋艿合起来也不值这一头香獐子啊。
张云却是一脸认真地点头,“换吗?”
温有山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猛吞了吞口水,扶着桌子重新坐好,不解地嘀咕道:“凭你这本事怎么会一直窝在张家沟里?”
这下轮到张家沟的人不懂了。
“表弟,张云不在张家沟要去哪里?”张满仓一脸疑惑,叹息道:“哎!像他这么穷,到现在还没说上媳妇呢,也不知道换了芋艿以后会不会好一些。”
张满仓说完没能听到温有山回答,一抬头才发现他一脸痴呆的模样,吓了一跳,“表弟,你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