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摇摇头,无奈至极,“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跟妻儿分开太久了,我一直不回去的话,他们在家中少不得要一直受气,罢了,反正还年轻,就再回去折腾几年,只要我不死,总有一天还能回到这里的。”
老季头被他的话逗乐了,嘴角微微上扬,语气轻快,道:“那你可要惜命一些,回了京城少说多做,就算那些看不过眼的事情也别急着冒头,一切都有定数的。”
老季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卓不凡一眼。
卓不凡虽然不解,却不妨碍他将老季头的话深深记在心里。
老季头该说的都说了,起身放下一个小盒子,道:“替我把这个东西送给那个臭小子,算是给他的贺礼,先走了!”
第二天,温元良一早就去了季宅,却是吃了个闭门羹,不信邪的他拿来钥匙自己开门进去,发现里头是真的连个鬼影都没有,顿时失望不已,垂头丧气地回了文山书院,正好碰上卓不凡要出发,赶紧追上去,“先生怎么走得这么着急?”
卓不凡掀开车帘,看了看天空,好生无语,“再不走的话就要在路上过年了!”
温元良语塞,讪笑了两声。
卓不凡从车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今天回去就搬去许老先生那边,房间都给你准备好了,还有,你的喜酒我们是喝不上了,千语是个好孩子,好好待她,我就心满意足了,老季头临走之前给你准备一份贺礼,跟我的那份放在一起,就在我书房的桌子上,自己拿去,还有,安心念书,我们......在京城等你。”
卓不凡嘤嘤叮咛,惹得温元良眼眶都红了,他最崇敬的两位先生,全都来去匆匆,他要怎么努力才能追上他们的步伐?
目送马车远去,温元良驻足了许久,直到日暮西山才缓缓转身离去,从这天起,他又恢复了中秀才之前的状态,读书越发起劲了,散漫的祁子兮被他悬梁刺股的做派刺激到了,竟也跟着收了心思,安安心心地念书。
日子转瞬即逝,腊月未至,府城下起了小雪,第一场雪落的时候,温元良下意识地去了卓不凡的院子,如今这院子空着没人住,幸好还有人打理,看起来倒也不算萧瑟,只是冷冷清清的,看着有些凄凉。
他缓缓走到小竹林,昔日嬉笑怒骂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回放,正惆怅着,身后突然响起说话声,“我当时谁来了!怎么?想起故人来了?”
温元良没有回头,侧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又来做什么?这里都没人了!”
“跟着你进来的不行吗?”沈唯负手,邪邪一笑,打量着温元良,难得和颜悦色地说道:“兄弟,我要回京城去了,你后面好好努力,希望在你而立之年我们能在京城碰面。”
温元良惊得跳了起来,“我靠!连你都要走了!搞什么?”
看他眉头紧皱的样子,沈唯难得没有毒舌怼他,而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来文山书院就是读书的,马上就要参加会试了,若是过了会试还要马上参加殿试,之后便是入朝为官,所以你说我为什么要走?不止是我要走,就连百里清都要离开了,不过他跟你家的生意照旧,他现在有事,离开了一段时间,想来是会去喝你喜酒的,至于我......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