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儿闻言眨了眨眼,看着蒋山青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我想再等等,明年我也才十一,就算考中了也不能参加秋闱。”蒋山青神情沉稳地说道。
“为什么不能参加?咱们这儿考试又不限年龄的,你若是真考中了举人,那可就是开天辟地第一人,十一岁的举人老爷,说出去都没人信。”李梅儿掩着嘴笑,显然对蒋山青十分有信心,就不觉得他考会考不中。
蒋山青却有些无语地看着李梅儿说道:“你还真把我当神童啦,我不过就是多活了一世,也没比这儿的人聪明多少,秀才试我是有把握,可这举人试我还真没底,既然没有百分之一百考中的把握,那就不如再等等。”蒋山青也有另外的考量,他如今年纪还太小,这会儿参加科举总归是太惹人注目,再等三年,等他十四岁,就算是考中了举人,也没那么扎眼。
“你说的也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李梅儿点头赞同,忽而又想起了什么,有些失落地说道,“不知我爹这次秋闱能不能中,这要是他这次还不中,那下一次不是要同你一起考了。”
“上辈子你爹中了没?”蒋山青想起李梅儿是重生的,便忍不住问道。
“没有……”李梅儿回答的越发沮丧了,觉得自家老爹的科举之路实在是太不顺了,蹉跎了这么多次都没中。
蒋山青闻言也沉默了,不知该怎么安慰李梅儿。
“唉……也是我太笨了,要是能随便记起一次秋闱的考题,说不准就能帮我爹了。”李梅儿有些懊恼地敲了一下脑袋,沮丧地说道。
蒋山青赶紧拿下她的手,十分严肃地说道:“就算你记得秋闱的题目,我也不建议你跟姑父说,人不能想着取巧,自己学会了,这才真正是自己的。不然,今日取巧,后儿个就会又想着取巧了。你告诉了姑父秋闱的题目,他又会想知道春闱的题目,春闱之后还有殿试,你总不可能都知道试题,只有自己真的学会了才不怕那些以后的考试。不然,那些有学问的人都是倚马千言的人物,倘姑父因知道题目取得好名次,结果应答起来名不符实,那时要怎么办?会不会让人怀疑他在考试的时候徇私舞弊,那样才真的是名声扫地。”
李梅儿听着蒋山青说的这些道理,有些羞愧的低下头,然后便连忙点头道:“山青哥哥,你说的话我记下了,以后绝不会再想着取巧了。”
蒋山青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语气轻松地说道:“不过姑父为人端方,也不会想着取巧的法子,定是要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考中举人的。”
两人说了会儿话,蒋山青看天气没那么热了,便准备去印刷作坊看看。
李梅儿也许久没去那里了,便跟蒋氏李老娘打了声招呼,准备跟着蒋山青一起去,顺便把家里煮好的一大桶酸梅汤一起带去,犒劳作坊里的师傅们。
蒋氏嘱咐他两人路上小心,并让包子和丁一一起跟着去,丁一是李家新雇的小工,今年刚刚十五,生得高大壮实,很有一把子力气。因着书香跟着李彦去了州府,李家少了个能干重活的男人,李老娘便做主从外头雇了他,签的是活契,每月八百文工钱,包中午一顿饭。
丁一套了车,让李梅儿和蒋山青坐在车上,包子则坐在车尾,吆喝了一声“姐儿,少爷坐稳!”便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