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儿乖巧应是,拿着宣纸就走到了珍姑太太面前。
珍姑太太接过宣纸仔细看了,而后便满意地点点头,夸赞道:“梅儿这帖临的不错,比之前长进了不少,看来平日里定是没少下苦工。”
得了珍姑太太的夸赞,李梅儿心中有些窃喜,面上却还是谦恭笑道:“我还差的远呢,还需要姑祖母您多多教导我。”
“你这丫头,从小就惫懒,如今年岁大了些,倒是好了许多,你要是肯再多花些心思在学业上,定是不止如今这点水平的。”珍姑太太无奈说道。
其实她这些个女学生里,她最喜欢的就是李梅儿,且李梅儿也是天赋最好的一个,可她明明又那样好的天赋,对琴棋书画却并不十分上心,反而更喜欢女红厨艺这些杂项,学这些个的时候比琴棋书画认真多了。
“姑祖母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加倍努力。”李梅儿立即拍着胸脯保证道,态度十分端正。
珍姑太太又是无奈摇摇头,这孩子,嘴上总是说的好好的,转过头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回去再重新临一张碑文,明日交给我。”珍姑太太将宣纸还给李梅儿,给她布置了作业。
李梅儿自然乖巧应了。等她重新回到位子上,珍姑太太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扫了李元春和李梦丹一眼,开口说道:“今儿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们从小就在一起念书,既是姐妹,也是同窗,应是感情最笃,不必为了这等小事还起了龃龉,元春和梦丹回去将字帖临摹十遍,明日交上来。今日的课就到这儿吧,你们回吧。”说完这番话,她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李梦丹的脸上有些许不甘,但想起珍姑太太方才审视的目光,她又什么都不敢说了,她感觉在那样的目光之下,自己已是完全被看穿,无所遁形。
珍姑太太离开之后,李梦丹也“豁”地站起身,连桌上的笔墨纸砚都不收拾了,拎着裙子就满面怒气地离开了房间。
李元夏见她走了,才来到姐姐身边问道:“姐,你没事儿吧?”
李元春此时的心情也是极差,并没什么说话的心情,只是摇了摇头。
李元夏仔细看了看那砚台掉落的位置,难得脑子灵光了一回,猛地开口说道:“姐,这砚台掉落的位置离李梦丹的桌子那么远,就算墨水溅出来,最多溅几滴在她的鞋上,不可能连着裙摆那么一大片也溅上墨点啊。”
李元春没说话,只是脸色越发难看。
李梅儿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心中已是了然,今日之事恐怕是李梦丹自导自演,自己用毛笔污了裙子,只是甩毛笔的时候正好有几滴甩到她宣纸上了,露出了破绽,这般拙劣的计谋,肯定是逃不过从宫中出来的珍姑太太的眼睛的,只是珍姑太太为了给李梦丹留些面子,没有点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