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关公像前结拜,今后就以兄妹相称。旁的什么生死与共一类话,两人立场不同,随时能闹掰,便都很识趣,按下不提了。
白梦来瞧着两人唱戏似的喝下血酒,啧啧叹道:“你俩倒熟悉得快,左不过出去跑了一回圈,竟沾亲带故了起来。”
这话酸味太重了,饶是娇憨如玲珑,也品出三分味来。
她迟疑地问:“白老板,你是嫉妒我和柳大哥结拜为兄妹吗?”
闻言,白梦来急忙撇清:“呵!笑话,我怎么可能嫉妒这种事来?你以为你谁呢?一个是我随从,一个是我丫鬟,我作为主子为何要想不开,嫉妒起你俩一团和气?你们关系好了,一同将伺候我得妥帖,不是更美吗?”
“那你为何作拈酸吃醋状,一整日板着张脸?”玲珑好奇极了,忍不住问他。
白梦来语塞一瞬,含糊不清地道:“我不过是为柳川鸣不平!”
“此话何解?”柳川给玲珑斟酒,也小心翼翼坐到了杌凳上。
白梦来的瞎话张口就来:“你想想,你认妹子可有什么好处?猪头肉是你出钱,酒水也是你出钱。她不过嘴甜,博两句‘柳大哥’便能让你心甘情愿买单。什么哥哥妹妹的,不过是拿你当钱袋子来使!”
这番话将玲珑都惊呆了,她无奈极了,道:“我还真没想让柳大哥花销。”
柳川也觉得这话有点歪理,便护着玲珑,道:“既然作为她兄长,帮着置办点东西实属正常,若是有朝一日玲珑出嫁,便是妆奁,我也是想帮着添些的。何况,这一句‘柳大哥’就足够我心里热乎一阵子了。主子是不知道,家中有妹妹的感觉,和孤身一人时,那是真不一样。您要是不信,让玲珑喊你句‘哥哥’,你品一品。”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玲珑也乖巧地听柳川的话,忙不迭喊了句:“白哥哥!”
这句“白哥哥”,亲热之余,又带了点活泼,听得人浑身筋骨都酥软了。
白梦来微微一怔,别扭地“嗯”了一声。
娇滴滴的一声“哥哥”,哄得人直把心肝都掏出来。
怪道说妹妹好,有个知冷暖的人确实是不一样。
白梦来瞧着玲珑那双雾濛濛如小鹿的漂亮眼眸,低语:“罢了,还是喊‘白老板’吧。”
“为何?是我喊得不好听?”玲珑不解地问。
白梦来垂下细密纤长的眼睫,轻轻啜了一口酒,道:“你喊这句哥哥,我倒不好意思再压榨你干活了。”
闻言,柳川同情地看了玲珑一眼。
玲珑也很无语,又硬生生喊回了“白老板”。
原来白梦来是怕她借“哥哥”的名号占便宜啊!她是那种人吗?
这厮打的这个算盘,让玲珑满怀亲近心思都淡了。
她咬着酒盏,抿着微辣的桃花酿,心道:“白梦来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满腹坏水,尽想着不干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