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算计了、丑态毕露的女子,能做出什么,真是不敢细想。
他们前脚刚走,曹夫人就逮着帷帽亲自来金膳斋堵人了。
只见得金膳斋大门紧闭,青石板台阶上,放着两块红砖头,上面摆着一封信。
曹夫人知晓自己扑了个空,脸色铁青。
她捡起地上的信纸,里面写着:“白某办事不利,夫人此前给的酬金就藏于石缝之间,白某如数奉还。”
曹夫人一敲砖块,里头露出一点油纸包来。那两根金条,就被黄皮纸包在里头,裹得严严实实。
好你个白梦来!
这是想和她撇清关系,倒戈钟景那一头呢!
怪道之前说钟景是精怪,偏偏她还没疑心。
曹夫人这些时日也暗地里去查钟景底细了,原来她是双生女,此前尸首异处的那个,应当是她的孪生姐妹钟瑶!
只是这种事,告诉曹老爷,或许他也不会信,甚至是不在意。
左右都是能伺候好他的侍妾,姐姐妹妹又有何不同?
待他腻了,就会弃之如敝屣。
不过,曹夫人倒想借一借钟景的丧子之痛,看看她愿不愿意投靠她的阵营了。
曹夫人心中有思量,此处按下不表。
另一边,钟景权当赵姨娘的事儿不存在,她心里有了点心思,决定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于是,她去小厨房里熬了香味四溢的鸡汤,继续将她笨蛋美人的形象演绎下去。
钟景没置气曹老爷不处置曹夫人的事,还柔情蜜意地给他端汤来,这实属罕见。
曹老爷不知她是真对自己百般信赖,还是旁的什么缘故,面上笑道:“怎么?不使性子了?”
钟景楚楚可怜地依偎到曹老爷怀里,为他开脱:“妾身想过了,即便老爷处置了夫人又如何呢?改日再换个刻薄不好相处的主母,您不在府内的时候,还不是妾身会受人磋磨?老爷留着夫人,是看她受了如今的敲打,今后也会收敛一些,不再为难妾身吧?”
宠妾温柔似水,帮他把借口都想好了,曹老爷怎会不顺坡往下走呢?
于是,他扶了抚钟景的乌黑长发,宽慰她:“你明白爷的心意就好,若是换个手段高明的主母,恐怕你连在这里娇声和爷讲话的命都没了。”
钟景佯装很感动的样子,道:“唉,是妾身福薄,没能留住孩子。还有赵氏的尸首,您就让妾身来安葬吧!左右是妾身领入府中的,她这般惨死,实在是吓得妾身梦里都睡不踏实。”
人都死了,尸体也让仵作验了。曹老爷高枕无忧,自然也愿意卖钟景个好。
他道:“随你吧。”
钟景灿然一笑,艳若桃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赵姨娘和那叫老吴的厨子葬了一起。届时给他们立个碑,再烧些纸钱。人都死了,那就尘归尘土归土,前尘往事,不计较也罢了。
钟景揽住曹老爷的脖颈,娇声道:“有一桩小事不知妾身是否有告诉过老爷……”
宠妾媚眼如丝,饶是经验丰富如曹老爷,也有些顶不住。他的手不老实,肆意在钟景油亮的团花缎面长衫上游走,慵懒地问:“哦?是什么?”
钟景目光灼灼,犹如妖魅一般在他耳畔低语:“妾身,小名月儿。”
曹老爷闻言,默不作声。他审视着花容月貌的钟景,不知心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