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他早就知道了,心里一点也不意外。
“可右相长子孙鸣渠是被他所冤枉的!”皇帝说道。
赵艺弘忽然抬头看向了皇帝,掷地有声的说道:“孙鸣渠不可能被冤枉,仅仅只是儿臣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孙鸣渠早就当被明正典刑。儿臣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能力,找不到证据,否则儿臣早就亲自弹劾右相,并向刑部告发孙鸣渠了!”
皇帝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你处理事情的手段就是如此?”
“所以儿臣一直什么也没有做。”赵艺弘说道,“儿臣虽无争储之心,但孙氏两位相爷却又扶储之意,儿臣哪怕只是想做个闲散王爷,也没有必要这么直接的得罪孙氏二相。除非,儿臣有把握能一击毙命,彻底的弄死他们,不过儿臣目前还没有找到机会。”
苏扬整个人都麻了!
仓促之间,赵艺弘竟然选择了直接跟皇帝摊牌。
虽然这些话听着似乎是赵艺弘早就准备好的,可苏扬真不觉得今天是个好机会。
二皇子刚刚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今天早上还被左相明着弹劾,列出了数条罪状。
在这个时候直接表明自己无争储之心,真就挺让人怀疑的。
到时候不但不会引起皇帝的重视,反而可能会起到一些反作用。
可现在这样的情况,苏扬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不能递给赵艺弘,他只能靠自己。
赵艺弘的话,似乎引起皇帝极大的兴趣,他接着问道:“你无争储之心?”
“儿臣并不是完全没有想过,只是深知自己斗不过,争不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似乎不太理智。”赵艺弘说道,“而且,儿臣自知能力不足,无法胜任父皇您手中的权利。”
“皇帝,担的是我大宋无数先皇的心血,挑的是一国的国运,眼里要看到百姓的生死,心中要算着天下人心,每一步都要以国运为上。”
“儿臣曾深思熟虑过,如果整个天下的事情汇聚在儿臣的案头,儿臣真不觉得自己能做好!”
皇帝的眼中忽然间迸发一点微不可查的亮光,他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这些话谁叫你说的?”
“如此浅显的道理,儿臣觉得应该不需要旁人指点,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史记上那无数的兴亡沉浮,都在教儿臣应该怎么去做一个皇帝。看过史记之后,儿臣再看看自己,总是能看到无数的不足!”赵艺弘说的不卑不亢。
不只是皇帝的眼睛亮了,就连苏扬一时间都被震惊到了。
他认识的赵艺弘可真的没有这样的口才。
难不成赵艺弘的背后真有什么高人在指点?
苏扬都不由得对赵艺弘产生了那么一丢丢的怀疑!
只因说的太好了。
皇帝低头深思了片刻,忽然很暴力的掐断了这个话题,说道:“喝茶吧,凉了!”
“儿臣谢过父皇!”赵艺弘趁着低头的瞬间,迅速吐了口气。
一场突如其来的考校终于结束,苏扬跟着悬起来的那颗心,也缓缓落了地。
他觉得自己比赵艺弘还要紧张,手心里都快成小溪了。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不远处对自己疯狂招手的门子。
苏扬悄然走了过去,有些不悦的问道:“又怎么了?”
“老爷,小人好赖话都说尽了,可那人就是不走。还说老爷如果执意不愿意见他,他就派人把咱的门给拆了!”门子哭丧着脸说道。
苏扬冷哼了一声,“告诉他,不见!他要是真有本事,别说拆门了,把这座府邸拆了也行!顺带送他一句,直娘贼!”
“喏!”
直娘贼,大宋脏话之巅峰。
大概就是入了他母亲!
在今天这个美好的时刻,苏扬希望孙诚越猖狂越好。
如果他真有本事,苏扬很希望他能直接派兵把自己这个府邸给包抄了,再冲杀一波。
老东西还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