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一直心向自由,可是否未曾真正理解过那未婚夫的想法?
那苏扬收到她的信件,是不是也会如这首词中所写那般,哀伤叹惋?
云千瑶神色黯然,玉手紧紧握起。
果然,她对那苏扬,太过绝情了……
不远处,孙鸣渠俊逸的脸庞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的心中,难以抑制地涌现出一股强烈的羞愤!
在居云舫中人的这首词面前,他先前所写的那首相思之词,简直成了笑话!
还是在云千瑶面前,这般相形见绌,他几乎丢尽了颜面!
这画舫中人,究竟是谁?
诗会第三轮,毫无悬念,画舫中人,又以一首绝妙词作,技压全场。
众人心中惊动久久难以褪去,对于画舫中人,震惊至极。
良久,一番评选之后,这场游园诗会,也终于进入了最后一轮,也是最为关键的一轮!
姜松白瘦削的身形挺直,他目光扫过四周,又在居云画舫那边停顿一番。
“这诗会最后一轮,乃是今夜角逐诗魁之争,重中之重!”
姜松白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
他似是想起什么,脸上流露出一抹忧虑。
“只是,我等在这游园盛会风花雪月之时,不该忘记,是我大宋边关将士们,用鲜血为我们换来的太平盛世!”
说到此,姜松白神色肃穆起来。
他上前一步,瘦削的身形仿佛莫名生出一股力量。
“而今,我大宋边疆,蛮夷侵扰不断,战事恒生,将士们犹在浴血奋战,马革裹尸,我等能在这折桂园中,安享太平,是边关将士们以出生入死,才自蛮夷屠刀之下,为我们争夺而来!”
姜松白眼中含泪,话语中,裹挟着震撼人心的气势!
“诸位,这诗会最后一轮,容老夫多言几句,并非老夫扫诸位兴致,而是我大宋之鼎盛,也当以诸位来贡献一份力!”
“所以,这最后一轮,诸位便为边关将士们献上诗词,若诸位的诗词能传扬出去,让世人皆知,百姓皆知,我大宋王师,平定中原,扫清蛮夷,便指日可待!”
姜松白话音落下,此地所有人,皆是默然。
一片寂静。
大宋边疆,战乱未休!
将士们铁马金戈去,马革裹尸还,无边悲壮!
这并非姜先生危言耸听……
居云画舫中,赵艺弘神色肃穆。
他眼睑低垂,极为凝重。
诚如姜松白所言,边疆战事吃紧,有陷地之危,水深火热,反倒是京城朝堂之中,官宦弄权,败坏朝纲,内忧外患。
他虽身为皇室贵胄,可这境况,却堪称惨淡,无权无势,也不得宠,行事更需谨小慎微。
甚至,连出门在外,都要谨言慎行,时刻提防,生怕哪里做的不对,就被人抓住把柄。
他有心图谋改变大宋境况,却又偏偏无能为力!
良久,赵艺弘倏然抬头,看向苏扬。
苏扬,此人才学高深,绝非寻常药童,不正是他所渴求的有识之士吗?
若能得苏扬相助,或许,他的心中抱负距离实现之日,便可更进一步!
“苏兄,姜先生所言,便是我大宋边疆现状。”
赵艺弘深吸一口气,摇头长叹,“将士们浴血沙场,奋战不已,可各方蛮夷,皆狼子野心,虎视我大宋中原之地!”
苏扬默然,记忆中大宋国力,其实不算雄厚。
前世南北两宋,更是生存艰难,最后被元朝兵临城下,一代王朝,彻底覆灭。
诚如姜松白和赵艺弘所言,如今这太平,来之不易。
不知何时,便是乱世。
想到这些,苏扬心中忽的有些不安。
若真是乱世到来,那他母亲和妹妹,又如何能够自保?
覆巢之下无完卵,便是皇帝,都有被俘虏,欺辱的风险!
在这时代,好好活着,其实便是一份奢望。
“可恨如今,许多人安逸太久了,犹在豪奢度日,尽情享乐。”赵艺弘双拳握得骨节发白,脸上满是不甘神色。
他双手忽的搭在苏扬肩膀上,紧盯苏扬,郑重无比。
“苏兄,我知你有大才,恳请苏兄,为边关将士与黎民百姓,作一首诗词,敲响警钟,告诫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