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甲被这样不轻不重踹了一脚在屁股上,连忙跑去招呼其他人都上车,一行人出发赶往晏州府所在的附郭县。
经过一上午的赶路,他们果然和袁甲、袁乙预估的一样,赶在午饭之前就到了县城。
到了县城里头,慕流云也顾不上吃饭,拿着腰牌直奔晏州府,因为知府都已经在玉邕县直接被刑部尚书打了板子押走了,剩下的人自然也不敢有什么说法,表现得极其配合,唯命是从,很快就把慕流云要调的卷宗都给找了出来。
本来对于在这边的种种收获,慕流云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结果没想到查下来竟然还有惊喜,当年的一份来自于距离白栋丧命之处仅几里地的另一个县的验尸格目与玉邕县的敷衍截然相反,虽然死者身份不详,但是相关记录极其周全,甚至连相关物证都保留得非常完整。
根据这一份验尸格目的记录,这位无名氏年纪大约是在十六七岁上下,死因为遭人勒住颈部窒息而亡,在现场还有一条沾染了血迹的绳索,而这位无名氏死者的颈部却并无破溃流血之处,反而是指甲缝里发现了血迹,当时验尸的仵作认定绳索上面的血迹应是死者被人勒住颈部之后,抓伤了凶徒而留下的。
除了这个身份不明的死者之外,当年的仵作还把死者身上找到的一沓布头也留了下来,本是希望日后有人能够根据死者随身的物品认定此人的身份,无奈之后便一直无人到县衙报请寻人,无名氏便一直都是无名氏了。
慕流云将那些布头拿出来验看,发现虽然过了十余年,这些布头却因为与验尸格目收在一处,并没有遭到日晒虫蛀之类,因而保留完好,其中还有几块与白家独门的丝绵极其相似。
那丝绵是白栋自己琢磨出来的,因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白容把方法告诉了佟掌柜,被佟掌柜还真就织了出来,搞不好就失传了。
既然如此,无名死尸随身除了一串铜钱之外,就只有这么一沓布头,摆明了是随身携带着作为布样的,里面的丝绵,加上死尸被发现的地点和日子,基本可以断定就是那个小伙计。
还有那根染血的绳索,经过这么久,上面的血迹早已经变得黑乎乎的,不过慕流云还记得白容之前曾经提到过,说是万茂槐当年回到松州时,手上还有伤口没有愈合。
虽然万茂槐本人坚持说是为了救白栋被山匪所伤,可是眼下看来,山匪纯属子虚乌有,那么万茂槐手上的伤口因何而来,便不难猜测了。
小伙计死在距离白栋遇害之地几里外,不算远,浑身上下没有别的伤痕,就直接被人勒死了,甚至死后怀里的一串铜钱都没有被搜走,足以见得杀人者意不在图财。
这中间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过程,究竟是支开了小伙计之后痛下杀手,再杀白栋,还是先杀白栋,然后又灭口小伙计,这件事就只有万茂槐这个唯一还活着的当事人最清楚了,事情过去了十几年,仅凭当初的验尸格目也很难了解得如此详细。
与当年案子有关的所有东西,慕流云全都收拢在一起,一并带走,晏州府的人没有一个敢开口阻拦的,这个节骨眼儿上,估计他们也是人人自危,早就没有了什么心思管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