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听了慕流云的话,点了点头:“你说得极是。能够织下这般大网的绝非寻常小喽啰,胆敢勾结蛮族,那就等于是连当今圣上都没有放在眼里,我一个区区郡王世子,身份显然不足以让对方有所忌惮。
提刑司于玉邕县也是鞭长莫及,不论是提点刑狱公事还是郡王世子,我的身份对暗中的势力都不能构成足够的威胁,若是我们自不量力地还想奋起直追,对方发了狠,将我们害了,再伪造出什么天灾人祸,随随便便就可以交差,人证物证都造得出来,不是什么难事。
这种出师未捷就先把自己搭进去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慕流云忙不迭点头,她对此深表赞同,作为一个资深且坚定不移的保命派,她从来不认为不计代价、不计后果、不顾一切的愚勇是什么值得称颂的事。
不管为的什么宏大目标,只有实现了,才有意义。还没怎么着呢,就先被人拆除了根本,那不就是满盘皆输!这样一来还玩儿个屁啊!
“大人,蛮族人还有武艺如此高超的人么?”江州距离北境恨不得有千里远,慕流云过去从来没有和蛮族人打过交道,只从父亲的手札上有过一点点的了解,印象还停留在野蛮好斗和性格粗放等等方面,关于那些人是否也像中原习武之人那般醉心于各派武功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她对武功那些东西基本上可以算是一窍不通,但是想一想也能明白,袁牧这样一个高手,身边的甲乙两兄弟也不是什么弱鸡,那些武师在习武这件事上同样从不吃素。
就算是想要生擒,所以有些放不开手脚,但毕竟以多敌少,能够让对方在周旋许久之后,负了伤还能趁着撒迷烟的功夫跑掉,足以看出那厮功夫绝不弱,并不是空有一身蛮力之徒。
袁牧早就考虑过了这个问题:“我与那位大掌柜交手过程中,他的招数大开大合,的确是北境蛮族的路数,
但是此人与寻常的蛮族武人又有不同,他的功夫在大开大合之中,又透着一种正统武术的根基,非常扎实,绝不是什么照猫画虎的角色。
以我对北境外那些蛮族的了解,他们一般是不会学我们汉人的功法的,只有一些蛮族之中的贵族,才会特意请人教授孩子武学功法。”
“那这家伙还是个蛮族里面的贵族?!”慕流云有些吃惊,“那他跑到这晏州地界开这么一家店,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设一个驻点?敛财,还是为了交换一些什么消息?”
“这些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得知了,从吴荣志的死开始,到贾英才一家,再到那些山匪冒充的和尚,一桩桩一件件都在逼着我们不得不打草惊蛇,没有办法慢慢打探慢慢挖掘,对方的耳目实在是太多了。”袁牧对这样的一个局面并不意外,“不过往好处想,经过这一次,蛮族在玉邕县这边的驻点也算是彻底毁了,应该也算是一个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