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云一愣,险些没能忆起老妇人口中的“宋三”是何许人也,还是小五儿在后头小声提醒了她一句:“爷,宋三不就上那日孔县令请你去帮忙断羊脂玉瓶那个案子的酸秀才!”
慕流云恍然,又忍不住有些惊讶,连忙对老妇人点点头:“那个案子倒的确是我断的,大娘竟然与宋三相识?”
老妇人一听自己认对了人,也有些激动,忙不迭点头道:“我与那宋三是邻居,都住在一条巷子里,平日里邻里邻居的,他家也没有什么旁的人,所以经常照应他。
这个宋三人是个实心眼,一门心思考功名,家里穷的就剩下个祖传的宝贝,险些被贼人给骗了去还不算,差一点还被那贼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幸亏遇到贵人相助,还他清白,也保住了传家宝,这事儿他可是天天讲,日日讲,我们想不知道都难呐!
大人您有所不知,宋三对您感念在心,还叫我儿帮他找上好的木料,给大人您雕了一个大大的长生牌位,供在家中,日日焚香替大人您祈福呢!”
“慕某何德何能……”慕流云那日才了结了羊脂玉瓶那一桩事情,还没等缓一口气就被拉去郊外验尸,之后满脑子都是对无头女尸案和袁牧本身的重重疑惑,差一点把那个小案子都给忘了个干净,着实没有想到那呆头呆脑的宋三竟然这般感激自己,一下子还有些不大好意思,“我也不过是做了自己份内的事情罢了,大娘回去帮我同宋三说一声,不必如此。”
老妇人上前几步,一把拉住慕流云的衣袖,二话不说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慕流云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想要把她拉起来,但是老妇人不肯起身,她拉了几下都没有拉动。
“大人,若是别人,我还怕被人当成疯婆子打一顿赶出去,知道是您,老婆子我就放心了!”老妇人一边拉住慕流云的衣袖不松手,一边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不过就是一届无知村妇,若有什么举止不合礼数之处,请大人莫要怪罪!
老婆子没有别的心愿,只求大人能还我家小姐一个清白,不要叫人顶着她的身份,辱了她的名声!老婆子没有什么能耐,也一定会倾尽全力报答大人的恩德!”
慕流云连忙点头,嘴里应着,叫小五儿帮忙先把老妇人搀扶起来,心中略微有些疑惑。
明明是他们派人去寻得这老奶娘,可怎么现在听她那意思,倒像是主动上门求助一般?
她疑惑的目光投向着一身便服的袁牧,袁牧像是感受到了一样,对那老妇人说道:“既然慕司理听闻你去郭家上门求见被拒,感到蹊跷,差人去寻你,便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谢大人!谢大人!大人一定要帮老婆子把那骗子给揪出来才行!”老奶娘哭哭啼啼,在慕流云的安顿下,终于重新找椅子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