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云以为自己会被吓得尖叫出声,实际上却好像是把舌头吞下去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能够发出来,就那么麻袋一样的被袁牧扛着,内心因为接二连三的惊吓,已经近乎于麻木,就这样在袁甲袁乙惊诧地目送中,被扛出了破败的院门。
距离这间破院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一前一后拴着两匹马,一匹是袁乙的,估计是之前骑着出来找袁甲的。
另外一匹慕流云之前骑过,就是袁牧的那一匹,这匹马栓得更远,估计是远远就把马停了下来,之后悄悄步行尾随,跟上了出来找人的袁乙。
袁牧扛着慕流云,就好像是扛着一只大枕头一样,完全不费什么力气,到了马跟前才把人从肩头放下,又像之前那样一托一举,便将慕流云推到了马上,然后他也解开缰绳,翻身上马,两腿轻轻一夹马腹,那匹马就相当通人性的跑了起来。
这一路上慕流云歪歪斜斜,勉勉强强坐稳了身子,感觉脑袋里面好像被塞满了棉花,昏头涨脑,没了魂儿一样,马都到了自家后院门口,也没有回过神来。
好在这一路上骑着马,原本被捆得没了知觉的两条腿经历过了一阵又麻又痛之后,这会儿总算又能站得起来了,袁牧将慕流云扶下马,她虽然走路不算很稳,倒也不至于跌倒在地。
袁牧走到后门口,叩了几下门,慕家守着后门的那个婆子便爽快地开了门,看到慕流云被他搀扶着一同从外面进来,略微吃了一惊,但是在从袁牧手里接过一枚银饼子之后,便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问,手脚麻利地帮忙重新关好了那道木门。
若是放在平时,慕流云一定当场就想到这守门的婆子靠不住,居然这一段时日下来便被袁牧的权势所收买,连谁才是自己主子都给忘了,回头赶忙找个由子将这婆子处理了。
结果这一天晚上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她竟然完全没有回过神来,还是事情过去之后,袁牧亲自提醒了袁夫人关于那个婆子太易遭人收买,慕夫人这才将那婆子打发了。
慕流云被袁牧一路搀扶着给带到了偏院里,安顿在堂屋椅子上坐下来,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抖得好像筛糠一样,袁牧自己则在桌子另一侧坐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本来慕流云一向自诩胆子大,大半夜一个人在殓尸房里摆弄尸首也不觉得恐惧,可是今天她可真着实被吓得不轻,没有把胆都吓破已经是相当有出息了。
毕竟死物从来都不会害人,这世上能够害人的,都是活人。
慕流云抖得张不开嘴,也没心思去同袁牧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颤抖略略平复了一点的时候,屋外有了一点悉悉索索的声响,然后噗通一声,似乎是有人跪在了外面。
慕流云又喘了两口气,眼睛朝门的方向瞟了瞟,又看了看袁牧。
袁牧也在看着她,见她终于从小木偶一样的状态里有了反应,便开口问:“之前的事情,慕司理考虑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