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茂槐瞪着慕流云,恨恨之中似乎又带着几丝戒备和困惑,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原本可能还以为慕流云会又闹些别的幺蛾子出来,不料等了一会儿,就见慕流云在他前前后后那么兜兜转转看了两圈,便叫衙差帮忙把衣服重新给套回去了。
“不错,不错,看来兄弟们对万老太爷还是很关照的,没有人乱来,这样一来,我和袁大人就都能放心了!”慕流云笑眯眯地对万茂槐说,仿佛看不出对方喷火一样的眼神。
慕流云这边检查完了,袁牧也没那个兴趣站在那里看万茂槐整理衣物,示意几个衙差留下善后,便带着慕流云离开了监牢。
慕流云心中默记着方才自己看到的,到了外头赶忙叫一个衙差帮自己找来纸笔,一个人闷头在那边勾勾画画,袁牧则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慕流云的画功也就那样马马虎虎,她自己也不追求什么美感,草草在纸上勾勒出了一个囫囵个儿的人形,然后在手臂、胸口等位置描了一些粗细不等的黑线,描完之后端详了一番,把那“画”放在桌上,又开口跟旁边的衙差借了一把刀。
只见她唰地抽出那把长刀就往自己的胳膊上比划,把一旁的衙差吓得赶忙想要过去拦她,她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刀转了半圈,刀背朝下,刀刃朝上,照着那幅“画”的位置,在自己胳膊上比划着。
旁边的衙差看她小心翼翼地用刀背划自己胳膊,虽然仍旧是一脸茫然,倒也松了一口气。
袁牧一言不发地看着慕流云折腾,等她折腾了一会儿,左比划右比划一通,终于把那把刀还给了那个衙差,这才开口问:“司理可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就是一点小小的推测,也不一定对。”慕流云一脸谦虚地表示,然后拿起那张图递给袁牧,“大人,这是方才我在万茂槐身上看到有伤疤的部位。
这道道画得比较粗的,就是他疤痕上面比较宽一点的,道道画得细的就是疤也比较细。
据我方才查看得知,万茂槐上半身有多处伤疤,从形状来看,都是刀伤留下的痕迹,其中左臂多右臂少,且左臂上的刀伤深浅相对均匀,右臂上的刀伤深浅不匀,深的深浅的浅。
除两臂之外,肩头和胸前也皆有同样的刀伤痕迹。”
袁牧耐心十足地听着慕流云讲述,那几个衙差则是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江州府的慕司理忽然要跑来给万茂槐验这种陈年旧伤。
慕流云继续说道:“万茂槐是个右撇子,他左臂上的刀伤每一道疤痕都深浅相近,且靠近手臂外侧浅,靠近内侧深。右臂上的刀伤疤痕虽然深浅不均匀,但也同样具有内侧深外侧浅的特点。还有肩头上的刀疤都在左肩膀,后浅前深,前胸伤痕一律由左至右划出。
由此我认为,那些伤痕都是当年这位万老太爷自残自伤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