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可惜了,我手底下这么多人,就贤侄是我最得力的干将,没想到世子爷慧眼识英雄,一眼就看出你是一块璞玉,硬是要把你给要走,我纵是再怎么不舍得,也不能不放啊!”杨知府唉声叹气,做为难状。
好家伙,在郭家那件事之前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能不能记清楚的人,现在已经开口闭口管自己叫“贤侄”了?
慕流云心中腹诽,脸上也得做出一副不舍的样子:“其实卑职这几年也多亏杨大人提携点拨,受益颇多,这些日子跟在袁大人身边,也时常会忍不住提到杨大人对卑职的种种帮助,若不是圣命难违,卑职愿始终在杨大人手下效犬马之劳!”
“贤侄说的这是什么傻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有偏安一隅的道理!”杨知府对慕流云的会说话还是相当满意的,“此番贤侄去了提刑司乃是好事一桩,以后若是做得好,进京为官,对贤侄前途益处颇多!
只是京中不比咱们江州地界这般民风淳朴,人心厚道,官场中门道很多,与王孙权贵打交道并非易事,贤侄还需处处小心,多多留意。”
慕流云眨眨眼睛,一脸茫然惶惑地看着杨知府:“杨大人,我不过就是太平县里的一个小卒,只会验验尸做些粗活儿,哪里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您这么说,我这内心惶恐不安呐!”
杨知府对她的这种反应显得很满意,立刻顺势对她说:“贤侄不必惶恐,你我共事这么久,我视你如同自家子侄,日后不论遇到什么自己拿不定,吃不准的,切莫轻信外人,若是信得过,可书信与我,咱们自家人,不必客气。”
慕流云千恩万谢,一脸感动,宁可一身鸡皮疙瘩掉下来也得兜住了,好不容易才坚持到处理完州府这边的事宜,走出去的时候不禁松了一口气。
原来虚与委蛇是如此劳心耗神的一件事!
回家的路上,她才意识到,方才居然都没有遇到江谨,算一算今日应该也不是他旬休的日子,也不知道这老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到了家门口,那里停着一辆马车,车身宽大,看起来却并没有特别多浮夸的装饰,车前立着四匹拉车的四匹高头大马,个顶个的膘肥体壮,毛色油亮。
慕流云大吃一惊,按照大瑞好的规矩,寻常人家充其量可以养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三匹马的马车那都是公卿大夫才有资格乘坐的。
那么四匹马的马车……自己家这是来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么?
慕流云战战兢兢绕过马车,正要进门,就看到袁乙从里面抱着些东西走了出来,见到慕流云立刻迎上来同她打招呼:“慕司理……哦不,现在得叫一声慕推官了!”
“袁二哥又取笑我!”慕流云忙不迭摆手,顺便向他打听,“我家中可是来了什么贵客?”
袁乙被她问得一愣,再看一眼门口的马车,顿时明白过来,摇头笑道:“没有,府上并没有来客人,门口的马车是刚刚我们家王爷差人送过来的。
我回京帮爷递折子的时候,我们家王爷听说世子爷要去松州,路途遥远,就我带辆马车回来,我说公文着急送回去,赶着马车走的话速度太慢,王爷就另外差了两个人送过来了。
哦,对了,王爷还说,这些日子世子住在这边给慕家添了不少麻烦,那两个送马车过来的下人规矩教得都挺不错的,就当是送给慕家的一点小小谢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