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你所知,在吴大人宴请的宾客之中,可有这附近寺庙里的高僧?”袁牧问。
“高僧?那应该是没有的,吴大人的筵席必是要饮酒作乐的,之前也有过许多次,他前一天家中宴请宾客,第二天到衙门的时候都还是一身酒气,醉眼迷离的模样,这样的场合,八成也不太适合和尚到场吧。”
主簿毕竟自己并没有资格赴宴,所以回答起来也有一些含含糊糊,不敢说得过于笃定,但是对于袁牧的这个问题,他又觉得有些好奇:“大人为何突然问起什么高僧来了?”
袁牧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疑问,而是从他的反应得出了另外一个结论:“所以说,与吴荣志生前来往密切的人里面,的确有一个和尚?”
主簿脑子哪有袁牧转得那么快,他还有些茫然袁牧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但也不敢再多嘴追问,就算脑子不够机灵,在吴荣志手下苟延残喘了这么久,最基本的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摆明了这位提刑司来的大人并不想向自己解释任何事情。
“回大人,吴大人之前的确与一位高僧私交甚好。”主簿点点头,“那位高僧原本好像并不是我们这边的,在吴大人上任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不知从何方云游到此,就在这儿落了脚,打那以后,县里有点什么丧事,或者哪里又有什么邪祟作乱,便都是请这位高僧前来处理,那个庙原本也没有多少香火,自打高僧来了之后,香火才旺起来。”
“来,你坐下来慢慢说。”慕流云冲主簿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咱今日的话就当时随便聊聊,哪说哪了,呆会儿我们两个出了这个门,就不记得主簿家住在哪里了,你不必拘着。”
她瞧着主簿站在那里哆哆嗦嗦的模样,着实是有点不落忍,这不都是跟着个不靠谱的上官辛辛苦苦讨生活的人嘛!自己在杨知府手下做了那么久司理参军,这种感受还是明白的。
主簿冲她感激地笑了笑,倒也依言坐了下去,主要是经过了这一白天的胆战心惊,晚上回到家里还没等缓过神来,家里又来了这么两位“不速之客”,主簿这一整天加在一起受到的惊吓,比之前一年的搞不好都多,这么哆哆嗦嗦两腿发软,也实在是有点站不住了。
慕流云觉得主簿说起那个和尚的时候,措辞听起来颇有一些微妙的感觉,便问:“主簿可知那高僧如何称呼?有什么样的能耐?”
“回大人,那位高僧法号唤作慧能,听说之前云游四方,所以学了一身法术,到玉邕县这边落脚之后,便做了庙里的住持。”主簿回答道,“这位慧能大师能掐会算,之前他帮县里一户人家看过,说他们家有血光之灾,最好是能够找到贵人相助,否则是镇不住也躲不掉的。
之后吴大人恰好看中了这家的闺女,想要娶回家做妾,但是那家不同意,之后没过多久,那家人一夜之间就全都死了,死得悄无声息,据说是全家老少,无一不七孔流血,面目狰狞,死状可怖!县衙里面的仵作根本看不出他们是怎么死的!
打那以后慧能大师在玉邕县可以说是名声大噪,吴大人也非常喜欢有什么困扰的时候,去找慧能大师畅谈一番,到庙里面住上几日,吃斋念佛,再回来就会神清气爽,豁然开朗。
就连吴大人再看上了谁家的闺女,都没有人敢把这上门的贵人往外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