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月充仪的示意下,赫连容便毛遂自荐的去请了这天子恩典来,待太医令孙仲替月充仪枕了脉后,凝了凝神便道:“充仪这是肝火旺盛,心绪不畅,平日所食辛辣腥啖的缘故,并无大碍——”
“好了,好了,你们这些老生常谈我都听腻了,到底如何能彻底根治,消了我这脸上的东西?”
见月充仪颇有些不耐烦地打断自己的话,孙仲并不意外,只颔首恭敬道:“此症虽来的凶猛,但容易根治,充仪不必担心,臣这就为您开上些汤药,平日里注意些饮食便罢了。”
听到孙仲的话,月充仪勉强压住了脾气,一旁的赫连容瞧了,适时地道:“不知,可有药效更快些的汤药?”
察觉到月充仪和孙仲的目光,赫连容又紧张地道:“我们公主这些时日因着嘴上的泡,连饮食也不好,不知可又更快些的药,也能让公主好进食些?”
听到赫连容关心的话,月充仪总算是满意了几分,随即皱眉看着孙仲道:“阿容说的是,太医令便照做罢。”
否则,每日顶着这样一张脸,她又该如何面见天子?留宿天子?
“这,药倒是有,就是药性要比寻常的药下火凉血清毒更霸道些——”
听到月充仪主仆的提议,孙仲小心而认真地说出了后话,当对上月充仪并不良善的目光时,是又道:“不过公主身子强健,服用此药倒也没有不好的作用,只是若稍有不适,还是要提前停药让臣为充仪再换新药。”
“好了,好了,知道了。”
月充仪听不进孙仲的啰嗦,便将人挥退了下去,待到服侍月充仪歇息了,赫连容适才退下去,待回到房内看到坐在妆镜前正在涂抹泛红脸颊的赫莲娜,便走过去道:“脸上可好些了?”
赫莲娜闻言气鼓鼓地摇了摇头,眸中仍旧含着泪,赫连容见了无奈地道:“你也莫难过,只是咱们公主自打进了宫,便总被那清思殿压着,心下自然难受,此前淑妃陪陛下出行祭祀得了众臣褒奖,可咱们公主却因为死了个小小的婢子而降级,便更不痛快了,所以你也——”
听到赫连容的话,赫莲娜憋下泪,当即脱口道:“你放心,公主的不易我自是明白,只是那淑妃当真是狐狸样的人物,她的阿耶不过是尚书令罢了,咱们公主可是先大可汗的宝贝,怎堪与我们公主相比,若放在突厥,她早就被我们公主拿马鞭不知抽了多少回了。”
见心思简单的赫莲娜说出这番话来,赫连容笑了笑没有多言,只出声劝慰道:“你心里明白就好,这会子公主已经睡下了,你一会就去尚药局替公主看着点药的火候,待公主醒了亲自端去,公主看到你的一片诚心,今日的委屈便也值了。”
听到赫连容这番赤诚的安慰和提醒,赫莲娜当即眸中闪了闪,伸手握住赫连容的手道:“阿姐对我的好,我都记得了。”
“那就快去吧。”
看到面前赫连容笑着提醒自己,赫莲娜当即点了点头,适才又搽了些粉勉强掩住脸颊上的红肿退了出去。
赫连容立在原地,看着人影一点一点消失在门口处,双手细微地紧了紧,终是转过头不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