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江湖客的大厅嘈杂喧闹,各种声响不绝于耳;酒肆内部的各处隔间,就安静多了。
陆言跟着掌柜的走进房间,打量了一番,问了句话差点把掌柜的噎死。
“掌柜,我把这房间炸了,你重新装修,我该赔你多少钱?”
“大,国师大人,小店哪里得罪了……”
“哎~我今天要借你这店,弄出个大动静,并非是要为难你。你就说,我该赔多少钱吧。”
掌柜颤颤巍巍地交代:“这,这,小店能开在这个地方,自然也是上头有人。原先是吕相,现如今是,大王……”
好嘛~那更方便了。
陆言当即把掌柜拉起来,“这件事我会跟大王说的,对你这间酒肆,有利无害,你尽管放心。”
掌柜千恩万谢地出去,紧接着派伙计送来十数坛美酒。
梁乙主动退出去,房间就剩下陆言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整座酒肆突然爆发起一股冲天的剑势,烈火寒冰不断蔓延,瞬间江湖人炸开了锅。
“什么玩意儿?!”
“疯了吗,竟然敢在咸阳动手?”
“快跑啊——”
一阵爆裂的巨响,以陆言的房间为中心,整座酒肆塌了一半。那些原本在各个隔间里的六国贵族,被弄得狼狈不已,多亏了身边的护卫,才没有出现伤亡。
“混账,是谁?”
“秦国都城治安就是这样吗?”
“是,是陆言!”
“陆言动的手。”
只见废墟中,陆言一手持剑,一手拎着一坛,醉眼惺惺,脚下步伐凌乱,手上长剑飞舞。
“人说,夏亡妹喜,裂帛嬉戏;商灭妲己,剖腹挖心;周有褒姒,天子烽火戏西京;吴受西施,勾践越甲终吞吴。哼哼哼,王朝的兴盛衰亡,这些肉食者的政治战争,归罪于一些女子,她们何辜?”
陆言咆哮着一剑劈出,粗壮的斩击击飞了那些贵族的护卫,令他们纷纷躺在地下哀嚎。
“尔等东方六国,立国数百年,国祚绵延,也曾各有英雄明主。如今以女送我王,犹自心怀恐惧,使臣踏破我陆言府门,不自愧吗?啊~”
“我陆言本不过一江湖儿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蒙我王千里相邀,猥自枉屈,拜为老师,这才足踏庙堂。终此一生,不改本心,唯愿国泰民安,海晏河清。待到山花烂漫,仍然能牵起心上人的手,了却余生。”
陆言扣着坛口,整坛酒倒入嘴中,也浸湿了半身衣裳。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尔等作践感情,陆言誓不为也!你们送的什么贵女公主,打哪儿来,回哪儿去。陆言的府邸太小,此生只能住进一人。”
他站在原地打了个酒嗝儿,剑指前方根本没人的地方,大吼道:“你们,听到没有!”
“呀~长虹贯日。”
青干剑凝聚剑芒,清理出一大片空地,只留下一堵被切得光滑的墙壁。
“有美一人兮,婉如青扬。识曲别音兮,令姿煌煌。”
陆言踉踉跄跄,在断墙上,笔走龙蛇,剑势凝聚情殇,刻下酒醉后流露的真情。
“绣袂捧琴兮,登君子堂。如彼萱草兮,使我忧忘。
欲赠之以紫玉尺,白银铛。久不见之兮,湘水茫茫。”
“我想你了,弄玉……”
无数听不清的呢喃中,陆言杵着剑,留着口涎打起了呼噜。
无论是江湖人士,还是六国贵族,都被陆言这一波酒疯给看傻了。
远处吞咽唾沫声不断响起,却无一人敢上前打扰。
梁乙也有些分不清,大人这到底是演戏,还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