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师祖是掌门,
“你这样的货色,早就被赶出宗门自生自灭了,
“哪还有机会待在宗门白吃白喝?”
他伏下身去,望着安夏那张白皙精致的脸颊,似惋惜般叹了口气:
“唉,刚筑基就顿悟,剑心通明的天才,怎么混成了这幅模样?”
“……师兄说完了么?”
安夏歪了歪脑袋:“说完了让开吧,挡住我看比剑了。”
“你……”
红枫愕然,随后冷笑一声:
“原来你是来看比剑的么?
“也是,以你现在的水准,上台也只能欺负一些刚入门的弟子了,
“你慢慢看吧,
“不过念在和你同门,我劝你一句,
“不要看着看着心血来潮,
“升起上场的念头,
“最后落得个自取其辱,
“我好歹也是你同门,
“到时我也面上无光啊。”
他哈哈笑着,越过安夏走出几步,
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盯着安夏的身影。
只见那道身影修长且美丽,
于人潮中,宛若汹涌河面上巍然不动的行舟人,
正立在一叶扁舟上,平静的凝望着四周的风雨。
他莫名感到有些烦躁。
正当红枫念叨着类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哪怕我背负职责,需一只手托着飞鹤宗”之类的话,
比剑台上的新一轮比试在电光火石间已经出了结果,
随后主持比剑台的执事口中喊出了下一轮比剑的两个名字:
“安夏、韦承悦!”
红枫一愣,皱了皱眉头,
随后将目光朝那道修长而美丽的身影望去。
不只是他,
周围那些围观的弟子,也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了过去。
韦承悦不是什么名人,
只是两仪峰一个十分普通的内门弟子;
以往的内门弟子试剑会中不见有什么名气,
平时的生活中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事迹,
一手雨之剑造诣说不上高也说不上低,
道心、剑心,以及修行的速度,都十分中庸。
倒是安夏,
“前百剑峰真传弟子”、“曾表现出傲人天资,却一落千丈,泯然众人”、“曾经的天赋最高者,如今的飞鹤宗笑柄”,
等等等等,
尽管飞鹤宗新话题一波接一波,
安夏也已经销声匿迹了三个月,
但这些有关安夏的话题依旧持续发酵着,
或者说,期待着。
期待那个陨落的天才,能再一次崛起,一鸣惊人,
宛若在期待着一碗能让他们更加振作的精神鸡汤。
如今比剑台上终于出现了那个如幽幽谷底雪白兰花般的身影,
不仅比剑台下围观的普通弟子,
还有分散在四周维持秩序的执事,
就连观众台上,六峰的六位峰主,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致的朝着比剑台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