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裴漓之想错了。
林羡没有像前世那样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杀了他的父亲,杀了那些无辜的村民,间接让邑国沦落到孤立无援的境地。
林羡说:“我当年在山下历练,途径邑国,碰上了这桩事,那场瘟疫,是疫鬼的手笔,所以我插手了。”
疫鬼,指的是那些死于瘟疫当中却由于怨念过重而形成的鬼。
普通凡人遇上疫鬼,自然是无法生还的。
那场瘟疫蔓延得那样快,自然也跟疫鬼脱不了干系。
林羡没有接着说下去,她盯着跟前的裴漓之看:“你是因此跟我闹别扭吗?”
裴漓之没想到林羡会以“闹别扭”三个字来形容他。
一个国家的灭亡在林羡口中就只是“闹别扭”的资本吗?
但他还没开口说话,林羡便接着下一句:“因为我没能救他们吗?”
裴漓之一顿,下意识开口:“救?”
林羡表情没发生变化,“你那时尚在你母亲肚里,你又是如何得知的?你母亲告诉你的?”
也许从一个九岁孩子的角度来看,估计也只有从长辈那里听来自己出生前的事。
裴漓之沉默。
他母亲自然从来不提,否则他前世便不可能直到陪同林羡入秘境才知道。
“裴漓之,你知道些什么,又是如何知道的,我可以不过问,”林羡将案前的毛笔拿在手中把玩,可目光却始终落在裴漓之身上,“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
裴漓之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曾经怀着“不可能”的心去问林羡,林羡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