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达斯迪若无其事的对伊丽莎白打着招呼。
“为什么这次回家之后一直躲着我?”
“诶?有吗?”
纳达斯迪的脚下不动如山,虽然想要逃跑,但这次他一旦跑了就彻底露陷了。
更不要说他现在根本跑不了。
“当上总司令之后就把我忘了吗?”
纳达斯迪凭借着多年来的战功以及在匈牙利地区经营多年的人望,成功的接替了已经故去的前任外多瑙河总司令的职务。
然而自他这次回到恰赫季斯堡之后却始终避着伊丽莎白,即使见面纳达斯迪也多数是在书桌与餐桌上一动不动。
“怎么可能,我永远都爱着你,伊莉莎。”
“先不要说那些漂亮话,弗伦茨,你能走到这边吗?”
“可以不走吗?”
“不行。”
长叹一口气之后,纳达斯迪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伊丽莎白的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伊丽莎白着急地想要掀起纳达斯迪的裤腿。
“....没有受伤,是疾病。”
“疾病?什么病?”
纳达斯迪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医生们也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也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了。”
还好升任总司令的他也没必要再亲临前线了。
伊丽莎白握紧了自己的双手,抬头问向了纳达斯迪:
“弗伦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多年前就知道了吧,皇帝和图尔索他们也都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是和我说过不会欺骗我的吗?”
纳达斯迪撇撇嘴,毕竟十多年过去了,他也渐渐的放松了警惕。虽然近几年病情的恶化有些迅速,但他也实在没有想到会恶化的这么快。
现在纳达斯迪的整条右腿都毫无知觉,也无法弯曲。
“我确实没有骗你....你问的东西我全都说了吧。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
“.....那是狡辩。”
纳达斯迪轻轻搂住了伊丽莎白,将妻子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抚摸着。
“对不起,是我错了。”
“原谅你的话,病就可以好起来吗?”
“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你的病,还会继续发展吗?”
纳达斯迪沉默不语。
实际上,就从他回到恰赫季斯城的这几日中,纳达斯迪就察觉到了病情的不断恶化。
他很想亲口告诉伊丽莎白不会,但纳达斯迪同样不愿意欺骗她。
伊丽莎白从纳达斯迪的态度中猜到了一二。
她愈发着急地问向了纳达斯迪。
“.....这样啊,弗伦茨,但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纳达斯迪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保持着沉默。
“当然了,我绝对不可能抛下你的。”
在亲耳从纳达斯迪的口中得到确认之后,伊丽莎白相信了他。
或者说伊丽莎白情愿相信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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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尔索,听说你还有个小妹妹?”
纳达斯迪突然问向了身旁的图尔索。
年龄也过了三十大门的图尔索老脸一红说道:
“是这样...没错,是我继父的女儿。”
“年龄跟我家的保尔差不多啊,要订个婚约吗?”
纳达斯迪突如其来的提案使得图尔索有些惊讶,但他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能与伯爵结亲是我家的荣幸。”
听到图尔索的答复之后,纳达斯迪满意地点点头,放下了僵硬的右手中持有的钢笔。
“那以后,就要请你多关照一下我家的儿子和伊丽莎白了。”
图尔索脸色一变,对着纳达斯迪问道:
“难不成您的病——————”
纳达斯迪点着头打断了图尔索的询问。
“我自己心里清楚,恐怕撑不了几年。从发病到现在有快二十年了,也没什么突然的。不过你还很有前途,我只希望你日后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顾照顾她们吧”
沉默中,图尔索对着纳达斯迪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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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03年9月,纳达斯迪率部与奥斯曼军队在布达佩斯发生了一场激战,虽然取得了大胜,但身为外多瑙河总司令的纳达斯迪却突发重病,被送回了恰赫季斯城中。
全身完全不能动弹半分的纳达斯迪看着面前眼泪不停从眼眶中滑落的伊丽莎白,虽然有心想要摸摸妻子的头,但却根本做不到。
“伊莉莎,哭泣中的你,可远没有笑着的你来的美丽。”
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语也模糊不清。
但伊丽莎白与纳达斯迪相处近三十年,理解了丈夫口中的话语。
伊丽莎白拭去泪水,在纳达斯迪的面前强颜欢笑着。
“流着泪水的我,就不美丽了吗?”
“但我还是更喜欢笑着的你。”
纳达斯迪也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用以回敬。
“这回,就能好好休假了吧。”
“这副样子,不休也没办法吧。”
纳达斯迪无奈的说道。
“那你,还会走吗?弗伦茨。”
纳达斯迪沉默着。
这样啊........
泪水仿佛又要从眼眶中溢出,但被伊丽莎白迅速地控制住了。
他不喜欢流着泪的她。
“一起好好享受休假吧,弗伦茨。”
笑容重新回到伊丽莎白的脸上,与纳达斯迪印象当中的那个十二岁少女的笑容无二。
在这笑容之下,他变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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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04年1月,在家中养病数月的纳达斯迪最终在伊丽莎白的注视下失去了自己的呼吸。
恰赫季斯城中发生的美好故事就在这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