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见他上房越脊高来高去如同平地,惊的双目圆睁,声音都颤了:“元伯,你……你便是那些传说中的剑仙不成?”
张横哈哈大笑:“世叔,我若是剑仙,怎么还会杀猪卖肉,甘心做一个屠户?”
张松想到张横平日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杀猪屠狗毫不留情,手下性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杀生如此多,手下性命无数,若连他都是神仙的话,只怕天下无人不是仙。
因此急忙道:“元伯,你是咱们四方城民团教头,保护一方平安,就算杀猪屠狗,在我等心中,也与神仙无异。神仙不能救我四方城,还是你出面才能维持咱们一地安稳,此等功德,神仙也不过如此。”
他说到这里,神情微微惶恐起来:“这屋顶破洞难道真是妖邪所为?你白天不是已经将狐妖射杀了么?怎么又有妖怪了?”
张横笑了笑,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递给张松:“世叔,快点找人去吧,我手下民团之人见牌子如见我本人,让他们点齐人马,前来集合。”
张松老脸一红,不好再加吹捧,伸手接过腰牌:“元伯,你且稍作休息,我这便去你府内喊人。”
张横道:“世叔,我昨日给你的尖刀呢?”
张松将尖刀从绣床下翻出,递还张横。
张横接过刀子仔细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咦?”
张松瞪大眼睛忐忑不安,低声道:“元伯,可是有什么不妥?”
这把牛耳尖刀张横用了十多年,原来一尺半的刀子被用到了一尺不到,磨来磨去,刀子都磨小了。
十多年来,刀身所有细节他都了如指掌,此时拿在手中,已然觉察出一丝怪异的变化,好像这把刀子轻了一丝,凶戾之气反倒又多了几分,似乎刚刚遇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存在,如今大有兴奋之感,是以落在张横掌中之后,刀身还在微不可查轻轻颤动。
一把毫无生命的破刀,此刻竟然隐约产生了活物才有的情绪。
见张松眼中露出紧张之色,张横将刀子重新系在腰间,对张松展颜笑道:“不妨事,可能是我感应错了。世叔,借我一间静室,我要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天亮再说。”
待到天光大明,张横手下八百精兵悉数来到东城,各持兵器,准备好那罗网、钩叉、鹰隼猎犬,在张府门前集合。
张松乃命人采买吃食,大锅熬汤,烙饼卷大肉,白面做馍馍,众兵士敞开来吃,吃饱之后,又都扛了干粮熟肉,这才收拾整齐,等候吩咐。
张横将屋面上收集到的血迹让猎犬嗅了嗅,又让猎犬在张家大院里转了一圈,那几只猎犬最后全都朝西城门而去。
“看来问题出在城西。”
张横跟在猎犬身后,率众缓缓行走:“难道这张府的鬼物来自西山不成?西山如此大,这有的找了!”
狗子顺着气味前行,果然来到了西山山林,在这山林之中搜寻气味比在空旷之地难的多,一直到了黄昏之时,几条狗子方才在一处断崖下停了下来,对着一处山洞不住吠叫。
“就是这里了!”
牵着猎犬的一名兵士叫道:“大帅,你看,这洞口有血迹,跟张松家的血迹一个味道!”
张横精神一振,哈哈笑道:“小的们,砍柴点火,打起精神来,看看烟熏火燎,能熏出什么个妖怪来?真有妖怪的话,抓住穿了琵琶骨,好歹也能卖点钱财,贴补兵营,也好给你们改善伙食!”
众兵士轰然应是,齐齐动手,收集干草枯枝,堆在山洞洞口,片刻间火苗窜起,浓烟升腾。
张横命人取了硫磺、雄黄等物洒在火堆上,用随军锅盖当蒲扇扇风,将烟气送进山洞之中。
片刻之后,山崖附近烟雾四起,几个洞口都在冒烟。
士兵们四下查看,共有十三个洞口,有大有小,形状不一,距离有远有近。
有那当过猎户的士兵,不用张横吩咐,便在洞口放上捕兽夹,埋下几排利刃,刀剑冲上,还有扔铁蒺藜的,支捕兽网的,将十来个山洞全都布置齐整,这才退到一旁,手持兵器弓箭静静等待。
片刻之后,山腹之内陡然一震,一股黑烟从洞内喷出,几个士兵距离洞口稍近,被黑烟波及,顿时软到在地,人事不知。
“这是毒雾,退后!”
张横一声暴喝,弯弓搭箭,箭矢射向洞中,“噗噗噗”如中败革,山洞中猛然窜出一条斑斓大蛇,长有九丈,粗若水缸,张开巨口,毒液喷溅,向着张横等人狠狠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