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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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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2/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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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思索了片刻,低声说,“好。”

...

连日的阴雨浇湿了烂泥地,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泥泞中,行军速度缓慢,迷糊的天空像是宿醉未醒。

蚂蚱在道路两侧的草丛间跳跃而过,雨珠粗鲁地按下了小草的头颅。

“还有继续前进么,”军官问司令员,“雨水酸苦,寒气过重,一到半夜,便有恶鬼侵袭,已有不少士兵死于非命,活下来的人也饱受疾病迫害,不同程度地出现水肿,皮肤溃烂,呕吐腹泻等症状…”

“病重者已无力行进,不得不依靠战友的搀扶和救助才不至于落后于队伍,”军官又说,“但终究并非长久之计,属下斗胆请愿,可否暂停行进,先停留此地休整,待雨后天晴再作打算。”

军官跪在燃起烛火的大帐中,雨击打在帘帐上,声音淅淅沥沥。

司令员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剑眉星目,不怒自威。

不知道弟弟是从哪里把他找来的,这种人似乎就是传说中的长相派,即便什么也不做,也能给人带来一种安稳的感觉。

就像客厅里摆放的一个漂亮的花瓶,有了这个花瓶,便可以什么也不做,一进门就向客人们展现其雄厚的财力。

“雨是不会停的,它是冲着人来的,”花瓶司令员说,“只有人不走,它就会一直悬在这里,直到人全部死光。”

军官心说什么狗屁不通的歪理,这世间哪有永不停息的雨?

“并非说这场雨它永不会停息,”花瓶司令员仿佛读懂了军官的心思,“只是在你我死去之前,它不会停息的。”

“倘若硬要究其本质,它其实不能算是雨,它是一座不知成因的阵法,被人类的悲观和负面情绪而吸引,”花瓶司令员说,“以绝望与亡魂作为养料。”

“除了继续向前行进,暂无他法。”

“难道就要我等眼睁睁地弃那些带病伤残的战友而不顾么?”军官有些火恼地说,“你又把我等男儿之良心置于何地?”

“并非让你们放弃,如若不肯舍弃,便将其扛于肩上便是,”花瓶司令员说,“我军受陷于此地,这不也侧面反映我军能力不足,有名无实的问题么?”

“放下抱怨,整备秩序,”他淡淡地说,“只要坚信可以带着战友走出此地,自然便会走出去,人类的意志是何等强烈,足以对抗自然之生死。”

军官无言以对,花瓶司令员说的没错,此处出征的队伍里的士兵,大部分都是一次仗都没打过的新兵,即便是那些所谓有作战经验的老兵,此前所参与的,也不过是发生城里的一些小打小斗。

那些大规模的战役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打,以前很多次打架,都是凭借着一腔孤勇和热血冲过去,把手里的家伙砸在对方的脑壳上便是了。

显然与打仗有着明显的区别。

“传我命令下去,原地休整三个小时,”花瓶司令员说,“三个小时之后,我便亲自率军出发,届时要去要留,可自行选择,不做强求。”

军官愣了一下,领命告退。

幽暗的烛火寂静地照耀四周,花瓶司令官转身走回座位。

他沉着地目视着剑客的那把剑,往桌案的对面放了杯子,倒上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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