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赳赳气昂昂就像一只傲视群雄的大公鸡,可走下车的不是弟弟,而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男人取下背后的剑。
男人挥出了一剑,出剑的速度很快,足以斩断过往的所有时光。
仿佛白鸟飞过庙宇,剑意纵横过大宅主人的胸膛,切入他身后的宅邸,掠过中庭,掠过大厅,掠过后院的那间矮小的柴房。
所有剑意经过的地方都被凌厉地切开了,包含木头,包括石块,包括坚韧的牛角,包括数十颗跳动的心脏。
大宅主人闷声倒下,弟弟走出车厢,走向这座在昔日记忆里矗立的宅门。
血漫漫无声地流出大宅主人的身体,男人收剑回鞘,与神情漠然的弟弟擦身而过。
死的味道弥散着偌大的院子里,压抑的寂静逼迫着生者的心肺,弟弟抬头仰望院子上方的星空,才发现夜是如此的深邃。
“你不该做这种事的,”哥哥在他的身后说,“我的弟弟...他是个善良的人。”
“但你的弟弟死了啊,”他说,“死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
“死得很忽然,就是某一天醒来之后,我发现...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找不到不代表死了,他可能只是暂时藏起来了,在跟我们玩捉迷藏。”哥哥说。
“回来吧,喊他回来吧,我们不要再玩捉迷藏了,天黑了,该回家了。”
“回不去了啊,哥哥,”他笑,“路太窄,走着走着,就无路可走了。”
“我也不知道他的剑这么快,这么长,我本意是想让他来送死的,但我失策了。”
“哥哥,我又失策啦,我可真是个没用的人啊,”他又说,“你赶紧走吧,这地方呆久了,也早该腻了吧。”
“要不换个地方吧,带上钱,去外面找个女人吧,这里马上要乱了...”
“我希望你可以平安,不要怀揣着怨恨活着,那只会让你变得痛苦不堪。”
...
那一夜过后,不详的风云便笼罩在城市的上空,弟弟被老丈人怒斥不守规矩,指责弟弟的人很多,他们说弟弟是野蛮人,改不了骨子里的劣性根子,就像狗改不了吃屎。
过度愤怒的他们要求老丈人大义灭亲,把弟弟交出来处决,不能让他继续作恶!
恰恰这个时候,弟弟的夫人怀上了弟弟的孩子,夫人哭着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恳求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弟弟交出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从小没有父爱。
老丈人亲自出面,花了好大的价钱终于平息了众怒,弟弟由此免过一劫,但身处的要职很快就被别人接管了,就连名下的窑子和赌场都被没收为公家的财产。
但弟弟并没有对此有所抱怨,一下清闲下来的他把目光转向了那片被高耸城墙围住的内城区,他计划要在那里开办工厂,彻底从娱乐业转型到实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