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的野人们聚集在一起,分食着二师兄的尸体,池川略有不适,不过作为山脚下长大的孩子,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它们毕竟是野畜,对方也仅仅是一头猪。
他的视线主要落在那些死去的野人兄弟身上。
活着的时候他无法搭救,死了再让人家曝尸荒野,甚至沦为其他动物的口粮,就实在说不过去。
他想葬了它们,可苦于没有工具。
正烦闷时,却留意到前方山壁底下的那个洞口。寻思将死去的野人兄弟安置到里面,再找石头将洞口堵死,不逊色一个上好的坟墓。
想到就干,就近抱起一具尸体,池川踱步向洞口走去。
这副身体委实不错,不仅身材和样貌都是明星水准,连力气也比他过去大得多,抱起这具百二十斤的尸体,丝毫不费力气。
“他来了。”
“还抱着一个……”
“嘘,小声点。先别说话,等他进来再沟通。”
对外面那些东西长久以来的恐惧,导致即便有神使在场,洞穴里的两人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池川略一弯腰就进入洞口,与此同时,不禁心头一喜,这个洞穴规模不小,放下19具尸体完成不成问题。
他走到里侧石壁旁,将手中尸体轻轻放下,正准备返身继续时,却陡然吓了一跳。
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两个人,此刻正跪在地上,一脸炽热的表情望着他。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约莫四十左右,有些败顶,“风”字型脸,小眼睛,大鼻头,实在算不上好看。
额头上不知为何还有血迹。
另一个是女人,居然还是老外,棕色的头发用一根树枝叉着,挽在头顶,看模样应该三十上下,长条形脸,大眼睛高鼻梁,有点姿色。
只是两人全都脏不溜秋的,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跟池川有时去县里见到住在桥洞下面的流浪汉差不多。
当然,他也没资格嫌弃人家。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捂住腿裆。
“你们、谁啊?”这四个字一问出来,池川就发现自己很白痴。
“大人,我知道您一定能听懂我们的话,我叫胡雷德,这位是妮其小姐……”
你猜怎么着?
池川还真能听懂。
他敢保证自己从来没听过这种语言,节奏轻快婉转,就好像在吟唱诗歌一样。
但他就是能听懂,感觉似乎还能说。
这时他才想起,他穿越占据这具身体之后,没有继承原主人的任何记忆。
而某些东西,是不是即使失忆,也会存在于海马体中?
很有可能。
他平时喜欢看书,了解各种八卦新闻,但还没听说过谁失忆之后会忘记说话的。
“你们好。”
池川笑了笑,他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迫切需要老师,既然遇到人类,搞好关系自然很有必要。
他居然在对我笑?胡雷德兴奋得血气上涌。
神呐,得您如此眷顾,我愿意奉献一生来侍奉您。
他果然会说我们的话!妮其惊讶。而且说得像三岁小孩。
但这才是重点,这表明他刚才或许还不会,只是因为听了老胡的话,瞬间学的。
“你们为什么要给我下跪,还叫我大人?”
天呐!
妮其内心震撼到无以复加,这句话明显比刚才那句清晰而熟练得多。
如果说刚才像三岁小孩的话,那么这句就直接是中学生的水准。
多么恐怖的学习能力啊!
这就是神使的手段吗?
令人敬畏。
“尊敬的神使大人,给您下跪是我们的荣幸,请原谅我单调地称呼您为大人,因为我还不曾知晓您可以被我等凡人称呼的名讳。”
胡雷德毕恭毕敬道。
然而池川却有些傻眼。
什么神使?
说话一定要这么文绉绉的吗?
他下意识就想解释一下,可话到嘴边,突然顿住。
或许,暂时先借用一下这个名头,也未尝不可啊!
对方误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使,对自己极为尊敬,那么问他什么事情,应该会知无不言吧?
反之,若知道自己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还是个什么丢了记忆、不穿衣服的神经病。
那可就不太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