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跟我说说能力者的事情吗?”
翁斯平复了一下心态后,郑重其事望向池川二人。
人家表现得这么有诚意,对自己等人的问题可谓知无不言,再藏着掖着倒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一趟终究没白来,至少让池川明白了呦呦身上古怪异变的缘由。
之前对此他始终一头雾水。
也清楚了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带有太古血脉的魅魔族后人。
翁斯给他们取的古裔之名,确实十分贴切。
“翁斯教授,正如你所说,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一系列的异变,我们从诺伊市一路走来,发现在幸存者中,有极少的一部分,觉醒了某种特殊能力……”
池川说着,便将关于特殊能力者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不过,他多留了个心眼,并没有透露自己等人的老底,只是列举了新州市费迪那三个死鬼的例子。
“还有这种事!”翁斯听完大惊失色,昏黄的双眼中情绪复杂。
“翁斯教授。”这时,明柯开口问道:“您来波西镇多久了?”
“四个多月,算是早期进入这里的外来者之一,不然就凭我这把年纪,手无缚鸡之力,也就能做些文案工作,放现在的话根本不可能获得正式居民身份。”
明柯轻轻颔首,又问道:“那你对这个小镇应该相当了解喽,你确定这里真的没有能力者吗?”
“没有。”翁斯下意识摇头,然后补充道:“至少我从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明柯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你是想打听之前说的,你的能力消失的事情吧?”翁斯留意到对方的表情变化。
其实他挺想问问对方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可左边这个似乎掌握着某种获取资源能力的帅小伙,刚才特地强调过一句话——对于特殊能力者而言,最大的忌讳就是暴露他们的秘密。
“对。”明柯倒也没隐瞒。
“会不会跟这个地方有关?”翁斯指向脚下说:“我是指和这里不被返祖人侵扰的秘密存在关联。”
池川眼前一亮,忙问:“教授,你对此有什么了解吗?”
翁斯摇头,叹了口气后,回话道:“实际上这就是我大费周章跑过来,然后觍着脸弄到现在这份工作留在这里的原因。
“不然就我这把年纪,其实也没那么怕死,我肯定会尝试返回普林市,毕竟……那里还有我的家人,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幸存下来。
“我是在逃出垄汀市之后,偶然从一名狩猎人那里得知到的这边的情况,于是昼伏夜出,拼了老命赶过来一看,发现还真跟对方说的一样,这里完全没有返祖人侵扰,绝对的安全,好像天堂般。
“当时我就下定决心,必须搞清楚其中的秘密,这或许就是人类的一条出路。
“在进入小镇之后,我从未间断过调查,你们也知道,我负责档案管理工作,这里的每位正式公民我都认识,从他们口中、身上,我仔细打听研究,可依然没有半点线索。
“其实关于这一点,镇上的人、包括13位原住民,也是一样懵,完全不明白到底为什么,镇委会那边曾经还做过实验,活着返祖人绑到镇子旁边,最终那只返祖人一放开就跑了,好像波西镇藏着什么令它们十分恐惧的东西一样。
“我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人没有问题,我就开始调查这里的每一片土地,除了那些我没有资格进去的地方之外,整个小镇我都已经地毯式摸索过,但同样全无收获,一切都很正常。”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扫视过池川二人,“这就是我为什么发现阿牛那只背包里的东西有古怪之后,第一时间找上你们的原因。
“我仍然没有放弃,任何线索都不想错过,因为直觉告诉我,波西镇绝对藏着一个秘密,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致使返祖人对这里避之不及。我必须把它找出来!”
“教授,辛苦了!”明柯由衷道。
脸上也充斥着一股敬意。
即使长夜难明,也总有人挑灯前行。
他,并不孤单。
翁斯笑着摆手。
坦白讲,明柯这一刻真有种暂时留下来的心思,与这位老教授一起解开这个谜团。
可令他犹豫的是……对方显然比他更加聪明,然而调查了这么久依旧一无所获,甚至连个方向都没有。
天知道哪一天才能搞明白其中原委。
毕竟他手上也有至关重要的任务:将小川和安芹安全带到州府。
嗯,他自己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而且宜早不宜迟。
“教授,我有个问题。”池川突然说。
翁斯抬手示意他但说无妨。
“既然以你推论的观点,呦呦也是返祖人。”池川说到这里,指了指旁边正吧唧吧唧嚼着糖果的呦呦,“那为什么她对波西镇不排斥?”
翁斯笑了笑,回道:“这不是问题,只是你的一个小心思吧,而且你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问我?
“很明显她这种存在跟普通返祖人完全不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跟那个尼胡神族的古裔一样,也可以释放出某种威压,导致普通返祖人敬而远之吧?
“实不相瞒,我之所以调查镇上的每一个人,就是曾怀疑过波西镇也有类似的存在,可答案却告诉我,并没有。”
池川耸了耸肩,对方老成精的人物,一眼就洞穿了他的想法。
他只是不太确定,需要一个附和。
这就意味着,哪怕波西镇存在着某个令普通返祖人忌惮的隐秘,但呦呦比它们更加强大,并不受其影响,甚至是直接无视。
“小伙子,你是怎么和她……她好像很听你的话呀。”翁斯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呦呦身上。
“哦,没什么,就是……无意间捡到的。”
“捡?”翁斯瞪眼。
“啊。”池川打着哈哈,准备告辞了。
今晚总体来说也算收获不小。
……
返回酒店时,安芹三人和老胡在一起,每人抱着一只乳瓜啃着。
毕竟这个点确实有些晚了。
绮南穿着一件熨帖的黑色缎面睡衣,从某些小缝缝的细节上,让人很怀疑里面穿没穿,她凑到池川身侧,吐气如兰道:“你们是不是去喝花酒了?”
“别瞎说。”
池川眼珠一瞪,下意识瞥向坐在一张床沿边,换了身宽松的短衣短裤、一头银发披散着的安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