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好意换来这样的结果,刘彻自然也有些恼怒,大声训斥她不可理喻!阿娇见他如此,更是怒意大增,嫉妒加上往日的委屈,一边哭闹一边撕扯着这负心郎,战火开始升级!
皇帝和皇后大半夜在被窝儿里打起来了!外面伺候的太监和宫女们人人噤若寒蝉,既不敢上前相劝也不敢多言一字,这样的时候,谁去触霉头谁就是自寻死路啊!
即便是贵为母仪天下的女子,一旦为爱疯狂,那也就与普通的疯婆子没什么两样了。
纠缠片刻,皇帝脸上被皇后手爪挠伤数道,吵嘴又吵不过她,自知不敌,败下榻来,披了衣袍,气咻咻狼狈而走了。
皇后阿娇见他撇下自己就走了,怒气更难消受,免不得起身把椒房宫中打砸一遍,毁坏珍宝无数,不必细说。
好好的良辰美景闹成这样,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能瞒得住吗!
第二天,得到消息的太皇太后就把皇帝叫到长乐宫,劈头盖脸的又骂了一顿。虽然老太太对朝堂政事撇开不再过问了,但这后宫之中的事,大大小小,她自然都管得,何况受欺负的还是她的外孙女!
刘彻只得把闷气憋在心里,满脸赔笑,在一旁点头认错。
王太后也在旁边说了自己儿子一番,话说这姻缘还是她当年为了巩固儿子的太子地位,积极撮合而成的呢!现在关系越闹越僵,王太后心里自然也不怎么好受。
好歹哄的老祖宗把心中的气消了,皇帝从长乐宫出来,龙行虎步,越走越快。一帮羽林侍卫紧紧相随。
家事、国事,事事烦心!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后宫的这些还是小事,军政大计才是压在他心头的巨石。
自从窦太后彻底放权以后,他才慢慢的体会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未来要走的路有多长。
昨日朝臣又奏报,去年冬末至今,天下大部分郡县滴雨未下,眼看又是一个大旱的局面,如果耽误了春季播种,那今年的粮食……令人堪忧啊!
还有匈奴……南方的几个小国,好像最近也不太平。国内的各地藩王,都各怀心思。唉!千头万绪,一时间倒不知从何处开始破局。
刘彻皱着眉头正走之间,忽然瞥见前面御道边有一个身影在躬身迎候。
“嗬,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在此作甚?”
他摆了摆手,把那些欲要近前的侍卫撵的远远的。
“陛下,小臣刚从长乐塬回来,特地进宫来有事禀报。”
元召直起身子,忽然一愣,因为他看到了皇帝脸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难道还有人打皇上?新鲜事儿哦……。
“大胆!盯着朕的脸看什么?小子无礼。”
早上的时候,刘彻已经盯着镜子看了半天了,脸上伤痕明显,一时消不去,正担心被臣下看到会做如何猜想呢,见元召神色古怪,不禁起疑。
“呃,没有没有!小臣只是多日未睹圣颜,有些想念而已。”
元召连忙整了整脸色,心中暗笑。
“哼!你这小子,滑头得很!心里不定在怎么腹诽朕呢。好了,说吧,今日却有何事?”
刘彻也不知怎么得,每次见到元召心情就会好起来。他感觉这少年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气息,这种感觉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一位大臣重臣。
似超凡世,似出红尘,有些神秘啊!
“陛下,小臣今日来是有两件事要启奏。”
皇帝慢慢走着,示意他跟上来,继续说下去。
金水河中的冰已经开冻了,有春的气息拂过宫禁深重。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停在御桥栏杆旁。
“小臣之前所献的耧车和织布机的图形,已经由冶炼师傅们依照样式制作出了一批实物,臣近日也去看过了,试用效果还不错。如果陛下同意的话,可以尽快大批制作使用了。嗯,时间来得及的话,今年春耕倒还用的上。不知陛下意向如何?”
“当然可以!小子,这是你的大功劳啊。想这中原天下,历来就是靠着农业耕织才养活了这千万芸芸诸生。你的这份功劳,后人都会感谢你的。哈哈!”
皇帝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元召的肩头,有些感慨。
“这么说,陛下就是同意喽?”
“不错!明日朝堂上,朕就会命太中大夫拟旨,令天下郡县按照样式加快赶制,并且要有专人去宣传、推广、使用,以便尽可能多的农人受其利,赶上今春的耕作。”
“陛下此举大善!如此,小臣的一点心血,也算没有白费。”
“呵呵,小子,以后这样的心血要多付出点啊!要学着做个忠臣,不要藏着掖着的,朕绝不会亏待你的。嗯,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陛下,另一件事嘛,就是前段时间小臣所说的九臂连环弩,已经做出来啦!”
“什么!太好了,此物现在何处?赶快拿来给朕过目!”
“陛下,此乃兵器禁物,不便携带进宫中,现在羽林校尉处暂存。”
“好!朕今日正感郁闷,内侍!马上命令羽林将军点齐人马,朕要去上林苑打猎试弩。长乐侯,护驾随行。”
年轻的大汉天子意气风发,一手拽了元召,直奔长乐宫朱雀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