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一声大喝,五百铁骑纵马狂奔消失在暮色之中,遥看西山,暮色沉沉,黑夜即将来临。
太原城头,周遇吉扶墙远望,蔡懋德和王继谟匆匆而来,望着暮色中的那支远去人马,好奇问道:“厂公此时出城何为?”
“好战之人,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路上!”周遇吉说完三人忍不住嘴露出一丝笑意。
夜幕初上,寒风正烈,晋源城南十余里,官道上一支人马缓缓北上,约莫近两万余人。
行军阵中,两名武将紧裹衣袖并肩而行,低声细语,暗骂这该死的天气冰冷刺骨。
这二人乃李友,白鸣鹤,是为贼军先锋,堪称最佳拍档,自李自成东征始,二人便为开路先锋,率先渡过黄河为大军扫平障碍,后因李过后发先至,二人又为偏锋,走东路扫荡。
此时,东路明军早已撤退,二人又被调至前锋位置,率领一万五千人马,为大军开路,逼近太原城。
“李兄,近日风云变幻,官兵连番几次下绊子,不同寻常呀?”行军中,白鸣鹤眉头一直紧皱,打开话茬。
李友咬了咬嘴唇微微点头:“自渡河以来,百里之间未遇抵挡,各地官兵俱是闻风丧胆,闻风而逃,然而这些日官兵却连番动作,先是周遇吉诈和把两个降将掠走,然后又出动全城文武演了一出大戏,竟把老牛等人耍了团团转,更恐怖的是李来亨那小子竟在老营里被奸细刺杀,李过同样在昨天晌午被人摆了一道,若不是傍晚那一仗找回了场子,老营的人可丢尽了脸”。
白鸣鹤闻言微微苦笑:“李兄扯远了,官兵举动较之先前异常,咱们当需小心,否则丢脸的可就是咱兄弟了”。
李友点头,环顾四下道:“咱们先前所遇均是小城,官兵自知不敌,眼前太原城墙厚兵足,周遇吉又是名将,行军打仗自有一手,的确不得不防”。
“倒是先前没听说周遇吉如此奸诈百出”白鸣鹤哼了一声。
李友冷笑:“何止奸诈百出,而且残忍无道,心狠手辣,你没瞧到交城南边那座京观,据说主上听闻后大怒,下令把交城一战的明军俘虏全部杀了”。
说着微微一顿:“不过我也听说了,以周遇吉之人尚无这等手段,乃他背后之人所为?”
“背后之人?谁?晋王?还是那老蔡头?”白鸣鹤不知。
李友摇头四顾,低声道:“听闻是一个太监,太原的监军!好像李来亨就是被他所杀!”
李白二人,乃贼军外围偏将,李来亨被常宇所杀这等机密他们理应不晓,但贼军里山头太多,各成派系,这所谓的机密早已悄悄流出。
白鸣鹤忍不住打了个机灵:“太监乃不全之人,果真变态的紧,他日太原城破后逮到那阉货老子倒要瞧一瞧是什么货色!”
“还能什么货色,没卵子的货色呗”李友哈哈大笑。
“报将军,十里外便是晋源城,此城已成废墟,不见人烟”。两人相谈间,有探马来报。
“周边可有异样?”李友问道。
“尚未查探”
先前天黑之前,部下来报官兵的探马三番几次和他的人厮杀,死死不让他们过线,最终还是大队人马推进后,对方才不死心的退去。
官兵已经退守太原城内,城高墙厚守株待兔,为何探马还表现如此强硬?
事出异常必有妖!
李白二将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根据这几日官兵的异常表现推测,感觉他们又要搞事情!
但至于搞什么事情,他俩商议半天依旧摸不着头脑!
第一官兵退守太原城明显的要依据城高墙厚的工事严防死守,轻易不会在出城正面冲突。
第二官兵刚刚经过一场溃败,从交城狼狈逃回百里外的太原城,人马疲惫不说,只恐折损不少,此时士气低迷,不宜出战。
第三,太原城兵力据推测不过五万左右,先前交城已有折损,加上百里奔波人疲马乏,周遇吉定然不敢随意把这点人在这个状态拿出来糟蹋了。
这三点理由很充分,这也是为何李自成敢派一支不到两万人的先锋大摇大摆的就先走一步,这也是李白二将为何敢和主力拉开五十里地的原因。
因为他们认定了,官兵此时哪有胆出城,加上先前的先入为主的习惯:毕竟李白二将从西安出发的时候也就这么点人,同样一马当先,势不可挡的扫平障碍,而且和助理拉开百余里呢,不照样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活蹦乱跳。
所以李自成甚至都没有为先锋人马担心过,所以李白二将现在很疑惑。
疑惑官兵这事要搞什么?反正你又不敢出城,出城我也不怕你,但是你让探马表现这么强硬到底想干啥?
心理战!
虽然二将还不懂这个名词,但却懂这个意思,官兵故意如此为之,就是让自己疑神疑鬼,不敢向前,或者不敢就近扎营,弄的自己一夜都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好!
说白了就是吓唬银!
靠,吓唬谁呢?
二人想通关节后,立刻下令让探马查探周边,让队伍急行军,今晚扎营晋源城外,休整一夜,明早陈兵太原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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