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闻言沉默半响,抬头看了远处壕沟阵地,二千余流民正在谷英率兵驱赶下朝那里缓缓进发。
先前只是开胃菜,现在才是主菜上席!
“你便是因为此才下令收兵的么?”
大南门城头上,常宇匆匆而来,周遇吉,蔡懋德等一众文武回头见其一身血迹,无不变色。
“你受伤了!”周遇吉间常宇腿部血迹淋淋,不由眉头一挑。
“无妨”常宇淡淡说道,目光南望:“贼军这番举动是要大举进攻了么?”
哼,周遇吉冷笑:“开道先锋而已,壕沟不平他大军如何过来,只是闯贼忒的无耻,又用这下三滥手段,偏偏又总能让我等头疼如裂却束手无策”。
“忒无耻!”城头诸人纷纷应和。
贼军那边驱赶流民,隐见其均手持工具,知是要平了那些壕沟为大军开道,
“咱家从未想过那些壕沟能挡住闯贼的脚步,但他每向前迈出一步,老子都要他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常宇冷笑,杀气渐生,身侧诸人忍不住侧面,暗暗打了个冷颤,的确这位小爷费了那么大劲挖的坑,岂能你想平便平。
一个眼神,周遇吉便会意,随即传令城下杨振威发兵过河阻击那些流民。
贼军如何攻击太原,官兵如何利用工事防守,常宇和周遇吉等人之前早都有过各种推演,以流民开道这种方式,虽没什么好的应对方法,但也在常宇等人的意料之中,此时只需按先前预定方式应对便好。
城下杨振威,何成新接令后立即发兵过河,五千步兵涌往壕沟阵地,张弓搭箭严守以待贼军的到来。
“你若晚半盏茶功夫收兵,咱家说不定就宰了李过,再不济也能生擒一个”望着城下官兵布阵,常宇略有惋惜道。
“先前有贼首李过?”周遇吉等人大惊!
“何止李过,郝摇旗,马世耀,谷可成,全是贼首,逮着一个都是天大功劳”常宇摇摇头一脸惋惜。
啊,诸人一身惊呼,面面相觑,常宇在城下和贼军激战,他们在城上亲眼目睹,但却瞧不清对方面目,本还在纳闷能和常宇激战到这份上,茬子够硬的,却不知道都是贼军中扛把子的传奇人物。
的确可惜,周遇吉也感惋惜,但是他之所以收兵,除了发现贼军大营异动,那边调动大批流民显然是有大动作,其次城下常宇激战贼军,险象环生,见常宇落马之时,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工事可破,常宇绝对不可有闪失!
后虽见常宇愈战愈勇,但久战不下,贼军也未露败绩,已成胶战状态,这是周遇吉不想看到的。
此时贼军兵临城外,官兵的优势就是依靠城池工事打防守战,常宇出城磨刀,这种小打小闹本也无妨,但被贼军缠上,然后双方派出援兵把战团越滚越大,就失去了防守优势,变成了直接对砍,岂非正如贼军所愿。
眼见常宇那边胶战不下,他担心贼军再派援兵使得战团变大,那样节奏将会被闯贼带着走,加上贼军大营异动,他立刻下令鸣金收兵,让常宇退回城内。
听完周遇吉的解释,常宇深感赞同,果然姜是老的辣,考虑全面,据城而战,让贼军每进一步都要付出惨痛代价,自己送出去打,岂非便宜了对方,正中人家下怀。
不过这次完全是意外,自己原本只想出去溜溜马杀杀贼子锐气,没成想被人盯上,滚了这么大一个战团,而且差点因此丧命。
“来,介绍一下”常宇说着一把拉过身后的屠元:“腾骧卫的屠元,猛的一比,咱家两次得他相救,不然就嗝屁了!”
诸人见屠元浑身是血,又听常宇如此说,均是一惊,先前在城上见一人随常宇左右大杀四方,勇猛无敌,以为是他亲随范家千等人,不成想却是一个默默无名的腾骧卫士兵。
“真猛士也”周遇吉一脸赞赏,他本人也是小卒出身,以战功升迁,所以对普通士兵有着深厚情感,也深知小卒出头有多难。
但很显然这个屠元将来会平步青云了,常宇此时介绍明显就是提携之意,只是他虽对常宇有救命之恩,但以战功来说,尚且为零,想直接提拔是不可能的,再者提拔普通士兵有一套非常繁琐且复杂的程序,要一级级上报批审。
一般的小卒即便战功赫赫,报上去被东分西分以所剩无几,甚至无人无钱打点都批不下来,但以常宇这身份推荐,又有周遇吉这种大佬,那都是一句话的事!
但是!
亲卫不归属五军都督府所管,那是皇帝的亲卫,另有一套程序,和地方部队不搭噶,即便周遇吉这种大佬也插不上话,说来说去最后能起作用的还是常宇。
常宇现在是皇帝跟前当红炸子鸡,是太原主心骨,他欣赏的人旁人不敢怠慢,况且屠元本身又有实力,又两次搭救常宇,诸人纷纷向前和其热拢说些鼓励的话。
屠元一武夫,又是低阶士兵,此时突被诸大佬围绕,顿时受宠若惊,一脸惊慌,手足无措的应付着,但其神情却异常激动,总是偷偷瞧着常宇,难掩兴奋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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