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碗茶水再走啊,路远着呢,不如乘船,顺流。”
蓝田县的河边,长孙昕招呼着过往的人。
距离伯讹倒下有九天了,天是一天比一天热。
去年种的冬小麦收获后,长孙昕购买了不少,雇着在脱壳和磨粉,顺便制作黑面包以一钱的价格卖。
他根本不想着回朝堂了,朝堂有什么意思,又不赚钱。
他的巡察使官职别人拿不走,他在蓝田县买了邻近的三个套院,给打通了,后面又跟官府买的地。
继续向后修房子和庭院,这样面积大了,在家中有假山、小湖与亭廊。
家里开了好几个买卖,有纺织的、有刺绣的、有织毛衣的、有种地的。
他的妻子把一些荒地给买了,按照报纸上教的方法进行处理。
这不有了试纸,知道地是碱性的还是酸性的,适合种什么。
京兆府的盐碱地少,买来的有几百亩盐碱地,盐碱程度不高,用水泡完了种蒲公英。
蒲公英的根是药材,蒲公英的叶子能吃。
叶子多了用来制作免费汤,比茶叶和绿豆水还清热去火。
当地的百姓都说了,这个汤好喝,里面有肉骨头。
肉骨头是长孙昕妻子跟县里的屠户们商量好的,只要大骨头,带一点点肉,价钱便宜。
熬完了给别人喝的免费汤,骨头都熬酥了,压一压成粉末,喂给养的大量家禽。
整个长孙家实现了产业化和规模化,现在百姓过来脱壳,额外给他留下一些麸子。
他的巡察使根本管不了人,他不在乎,守着位置与路人说话。
路人一看就是外来的,精气神跟京兆府的人不同。
“多少钱?”对方一共三个人其中一个年长的问。
“不要钱,你们从那边过来,路上没喝到免费的汤或水?”长孙昕诧异不已。
自己这个位置是蓝田县的北面,对方从南边过来,经过村子又穿县城,不喝水?
听口音,似乎是……岭南那边的?张九龄的老乡?
不,张九龄的老乡怎么会不知道京兆府的规矩。
“真的不要钱?”二十多岁的一个青年问,他的嘴唇有点干裂,显然缺水。
长孙昕点下头,再仔细打量,笑了:“是父亲带着儿女到京兆府?要去长安?喝汤吧,送你们一个黑面包。”
“是,从陆州来。”女子见对方认出来,也不意外。
哪怕她觉得自己装得很像,实际上一路走来,总被别人给认出。
“那么远,吃了不少苦吧,坐,别怕,本官乃巡察使长孙昕。大家都知道,对不对?”
长孙昕邀请三个人坐下,他怕三人渴死、饿死。
说好了的,京兆府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事情,李易的意志。
甚至等十里一驿修完,只要走在驿站的一条线上,就不会饥渴而死。
至于不按照驿站的路来走,那为什么呢?官路不走,自己去开山路?
三碗汤先送上来,三人吹着慢慢喝,知道不能喝急了。
“去跟夫人说一声,家里有包好的馄饨没,拿一百个过来。”
长孙昕一听是从陆州来的,不想给黑面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