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拿出尺子量出来一截,跟对方确认,对方点头,剪刀给剪开。
“我两只,那口锅给打开呗?不行?我选,要这个,这俩差不多吧?来吧。”
第三个人直接给三块布,合在一起正好是那么长。
张肖在擦汗感慨,果然东市有钱人多,一百钱一只的蛤蟆都买。
自己张家村子欠李东主的情分,怎么还啊。
“咱家看看。”一个奸细嗓音出现,随后露出黄衣白杉,宫里的外买的黄门来了。
他吃一块,又吃一块:“行,那一锅,不用开了,连着锅一起走,给你两匹绸。”
“不行,两匹绸最近几日,只值一万钱,我那是两万钱的东西。”张肖坚定地拒绝,腿在悄悄打颤。
“咱家说行?”黄门瞪眼。
“李东主说不行,你今日敢抢,我就去告诉李东主。”张肖硬顶回去。
“哪,哪个李东主?说与咱家听。”黄门先探路。
“灞水东岸,李家庄子李易李东主。我们做的东西,便是李东主所教。我张家村子村正。”张肖喊出来。
“你……他……四匹绸子,先把锅给我带回去,你们跟人,我不要锅。”黄门怂了。
能跑到外面采买的黄门,宫里的关系都不一般。
消息自然灵通。
李易的庄子谁敢碰?高将军隔几天就去那买酱油,才五十五钱一斤,据说陛下也去。
“老五,你赶车去。”张肖暗自松口气,黄门后面的人选出四匹绸子扔下。
“快,要热的。”黄门不买别的了,催促。
一辆牛车走,其他人一看,黄门都买,赶紧的吧。
绢帛了、大堆铜钱了、丝了、绸了、缎了、锦了、绫了、罗了,什么都有。
这些东西区分是蚕丝不同,柞蚕、桑蚕,另一个是缫丝不同,生丝、熟丝。
还有是纹理不同,斜纹、直纹、横纹、阴纹、阳纹、无纹。
另外是染色和加不加绣。
绣一个富贵牡丹,再给牡丹染色,价自然不同。
张肖根本不知道价,只能求教别人,东市有官府的人管,他们吃了几口红焖蛤蟆,在旁边指点。
快到晌午时,全卖没了,牛车也回来了。
老五还乐呵呵拿个六个煎饼果子,加上村正,正好六个人。
“二兄,黄门好说话呢,送我东西,看,好吃的。”老五显摆煎饼果子。
村正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煎饼果子而已,你在李东主那干活的时候没吃?”
“没,二兄,我盯着肉吃来着。”老五说实话。
李易庄子有煎饼果子,给人调节口味用,庄户不一定非得吃肉。
顿顿有肉,想吃的东西就不是肉。
张家村子的人过去干活,最单纯的想法,吃肉,占便宜。
尤其是肥肉片子,庄子上的人在选瘦肉吃的时候,张家村子的人哪块肉肥夹哪块。
吃完了真省粮啊,回村里吃饭的时候吃不下已往那么多。
省下的自是叫爹娘、婆娘、娃娃多吃。
“没见过世面的玩意儿,走,去西市买东西,然后回去。”张肖吩咐。
“正好一人一个。”老五要吃煎饼果子。
张肖又一巴掌拍他脑袋上:“不吃能饿死你?回家给你三娃,你家三娃小叶,肚子里那么多虫子,人瘦瘦的,要不是李东主,你家三娃活不过今年。”
一行人离去,东市东西贵,去西市。
饭不吃,喝水,水桶里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