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永乐朝“纪纲”案后,锦衣卫权势大不如从前,东厂建立之前,锦衣卫还是一枝独秀,就算被打压,限制,可制衡它的力量几乎算没有。
后永乐帝建立东厂,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锦衣卫遭遇一场空前打击。
可以说锦衣卫最大的敌人不是朝中的文官集团,也不是那些自命清高的清流言官,而正是这个由一群阉人构建的新机构!
皇帝设了东厂,除了对朝臣的不信任,还有制衡锦衣卫的原因,但同时为了怕东厂这个太监机构弄权,东厂主事的是太监,但行动人员确由锦衣卫调拨充任。
而且东厂只要调查权,抓人话,先得由皇帝的六部秘书之一的刑科给事中批准,相当于检察院签署的逮捕令,一令一人,交给锦衣卫执行,下诏狱。
基本上皇帝想抓谁就抓谁,直接绕过了国家司法体系。
权势之大,令人发指!
“呱呱……”
一大清早,两只黑乌鸦就落在南衙正堂的斗檐上,十分快心的叫唤着,乌鸦乃是不详之物,这对听到的人来说,很自然的不由蒙上了一层阴影。
“哪来儿的老鸹,拿竹竿撵走,快!”值班百户黑着一张脸,吩咐两名手下道。
“是,大人!”
“牛百户,牛百户……”
“小武,何事如此慌张,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牛百户铜铃大的眼珠子一瞪,怒喝一声。
“牛,牛大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那叫小武的小校脸色惊慌,如丧考妣的模样。
“冷静,怎么回事?”
“牛大人,东城兵马司差人来报,门达副骑千户死了!”
“什么,门大人死了?”牛百户闻言,顿觉眼前一黑,表xiàn不比小武好到哪里去。
“怎么回事,门大人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死了?”牛百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不一会儿就缓过来,急忙追问一句。
“好,好像是死在一家叫做小雅书寓的地方。”
“小雅书寓!”牛百户一拍脑门,这些小兵们不知情,他还是知道一点的。
这小雅书寓的主人就是门达在外面的姘头,很显然,昨天门达被罚了之后,没有回家,直接去小雅书寓了!
“小武,跟我来!”事关重dà,死了一个副千户,不管是他杀还是意外身亡,这都是一件大事,必须马上上报上级主官。
不一会儿,牛百户、小武还有南衙主官镇抚使杜重三人一齐出现在郭怒的面前。
“门达死了?”听到这个消息,郭怒只是略微皱了一下眉毛,他刚被唤起身,披了一件裘袍就出来了。
“东城兵马司报信的人是这么说的!”对于郭怒的态度,杜重比较有心里准备,门达在南衙是什么角色,他是清楚的。
“死因呢?”
“还不清楚,东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去现场了!”杜重道,虽然名义上他是南衙第一把手,可实际上,郭怒才是南衙第一人,因为他是锦衣卫指挥同知兼都督南镇抚司。
所以大事小情的,必须郭怒点头才行,杜重虽有些怨言,可大部分压力都让郭怒顶过去了,他这个镇抚使当的很轻松。
“杜重,你亲自去一趟,把有关人等都给我带回来,这件案子我们锦衣卫要接过来!”郭怒命令道。
“大人,此类案子一向不是交由北衙办理吗?”杜重略微揣度的问道,这种大命案,搞不好就是天大的篓子,南衙多久没有办过大案了?
“门达是我们南衙的人,这件案子南衙来办,这是理所应当的!”郭怒一抬头,露出一丝不悦的表情,“莫非我们南衙连这点儿能力都没有了吗?”
“卑职失言!”
“那还不快去,如果让北衙抢了先,我唯你是问!”郭怒呵斥道。
“是,卑职这就去!”杜重感觉到郭怒对案子前所未有的重视,作为下属,他不得不敏感一下,不过神仙打架,殃及凡人,但身在其中,推脱不得,他决定还是听命行事。
“牛百户,召集一旗弟兄,我们现在就过去!”出来后,杜重马上命令牛百户道。
“是,大人!”牛百户道,“杜大人,这昨天郭大人才打了门副千户,夜里就……”
“慎言,牛百户!”杜重冷眼道。
“是,卑职知道了!”
明时坊,镇江胡同,天气冷的有些不像话,也难怪,第一场大雪后,总要冷一下的。
小雅书寓一大清早就被兵马司的兵丁和捕快给封掉了。
很快就有谣言传出,昨天夜里小雅书寓发生命案,死了一名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