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哦,我就是客套一下,你丫还当真了?
什么叫年纪轻轻,站着不累?感情你自己有多老似的,真,真……
郭业想着这位爷的身份,得了,我忍!
随后,万般不情愿地嘟囔一声哦,便老实地站在原地不动。
“哈哈哈……好有趣儿的小衙役,”马元举见着郭业如此模样,仿佛跟刚在对面满月楼免费嫖了一个妓女,而且还发现这个妓女是个雏儿一般,那笑得真叫一个志得意满,酣畅淋漓啊。
这一笑,仿佛要将这些年来在衙门遭受的那股子怨气一散而空似的。
见着马元举这番放浪形骸的笑容,郭业心中不由叹道,一会儿正经一会儿狂笑的,到底要闹哪样?
神经病吧?
都说天下儒生最痴狂,真他妈精辟,这年头的读书人貌似都这幅德性?
突然,马元举止住笑声,双眼死死盯着郭业,问道:“郭业,你是否也想尝尝身穿绿袍的滋味?做那一呼百应,无需碰个芝麻绿豆官儿都要弯腰屈膝的人?”
绿袍?
郭业乍听不解,后来一想瞬间明白到底指的是什么。
所谓的绿袍,代表的就是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
在唐朝,官员身上所穿的官袍都是泾渭分明,要求非常严格的。
三品以上紫袍,佩金鱼袋;五品以上绯袍,佩银鱼袋;六品以下到九品,统一穿绿袍,无鱼袋。
马元举所说的绿袍,郭业心中明白马元举说得是什么意思。
对方的意思就是问自己有没有想过出人头地,挤入有品有衔的序列,做那人上人。
废话,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
但是绿袍你说能穿就能穿的呀?你马元举也不过一个九品小吏,勉强穿得起绿袍官服,谁听说过九品功曹能提拔一个小衙役进入九品之流?
郭业心中断定,马元举这厮是在说大话,肯定是想给他灌什么**汤。
马元举见着郭业并没有脑子一热一口说出一个‘想’字,再瞅着郭业眼珠子滴流乱转,心道,好狡猾的小鬼,竟然蒙混不了你,真个儿长了七巧玲珑心似的。
看来这小子也看穿了他的心思。
这下轮到他尴尬了,随即低下头端起跟前的酒杯滋滋品起酒来借以掩饰。
喝完杯中酒,给自己倒起一杯,然后又在边儿上倒起一个空杯,然后起身走到郭业跟前,递给了他,道:“绿袍,本官不敢允诺,不过让你小小班头,倒是不难。”
呼~~
猛然,郭业接过酒杯的双手冷不丁颤抖了一下。
做个班头,不难?
莫非……
还没寻思够,马元举凑近脑袋在郭业耳边轻声道:“听说你与那捕班秦威已势成水火,不死不休了?”
“啊?”
一听到秦威这个名字,郭业按捺不住自己的淡定,失态地问道:“功曹大人,难道秦威这王八蛋与这两起惨案有所关联?”
马元举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是一种赞许的眼神,外加不滞地点头,很显然,马元举肯定答复了郭业的疑问。
见着马元举的回应,郭业瞬间浮现出秦威那日来白记药铺现场的那个情景,那一刹那的片段。
隐约记得,到了案发现场,秦威不是一种悲戚的神情。
相反,这个王八蛋听完壮班士卒汇报无一人生还之后,还粗粗松了一口气,而且是一种解脱的喘气。
狗日的,郭业双眼顿时冒火,本以为你只是一条沿街吃屎的土狗,没想到你还是一头会咬人,咬死人不偿命的豺狗。
秦威,秦威,你个杀千刀的,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
小哥不活剐了你,怎么对得起老九叔,怎么对得起大泽村的三百来口父老乡亲。
郭业心里怒火滔天,脸上赤潮骤浮,胸口此起彼伏。
马元举更是在郭业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令他有些心悸的东西——杀气。
这小衙役,好重的杀气!
马元举看着濒临躁狂边缘的郭业,心中反而多了一些不可掌控。
希望,这次用这小衙役,不会出什么纰漏吧。
随即拍了拍郭业的肩膀,示意他稳住心神不要冲动,随后说出了自己今日特邀郭业这小子来醉仙楼最大的目的。
马元举用极为低沉,仅房中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开腔道:“秦威,只是一个小小的马前卒而已,还有更大的老虎隐藏在后头。郭业,你愿协助本官,打死这头老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