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早已被这清心小筑这个妓院的阵势给看傻眼的程二牛突然醒来,问道:“朱胖子,你咋知道这个地方的?俺二牛土生土长陇西人,还真未听过这地方哩。”
“嗨!”朱胖子哂笑一声,说道,“想当初老朱也是误打误撞走到这儿,谁知那帮狗仗人势的狗东西嫌弃老朱穷酸不让进,老子是官差,凭啥不让进?可谁想老子在门口一撒泼,竟然招来县尉谷德昭从里头出来,训斥我一顿,差点就将我揍了一顿,娘希匹的!”
随后,发现自己自揭伤疤有些尴尬,立马又对程二牛瞟了一眼,一副“不是没有好地方,而是你少见多怪”的神情臭臭拉起一张脸来。
郭业听完朱胖子的话后,心道,感情朱胖子从一早就恨上谷德昭了,不然怎么能惦记他到现在,连他光顾这家妓院都查得底儿掉。
当即,郭业挥挥手示意不要吵吵,轻声问道:“看样子要想去里头绑架谷德昭,有点难度哈,咱们从这正门冲杀进去,必然引起里头的人注意,如果谷德昭提前溜了,就得不偿失了!”
到了这时,郭业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原来是绑架新任县丞谷德昭。
这事儿除了朱胖子这个献计出主意之人,在场没有人提前知道。
听完郭业揭晓答案之后,顿时纷纷失了颜色,脸上呈现的都是诧异之色。
就连拉着脸很臭屁的活僵尸甘竹寿,都不由抽了抽嘴角,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郭业,表示甘哥很震惊!
不过众人如今和兵司大人郭业可都是一条船上的兄弟伙,一条绳上的小蚂蚱。谁也不是傻子,都知道郭业这颗大树不能倒,因为他们都已然入了团练军,没有了退路。
如果郭业这棵大叔一倒,他们这群人包括江心岛上的几百号人可不是树倒猢狲散那么简单了,背不住这些猢狲连回陇西县城立脚的机会都没有了。
随即都很知趣儿地默不作声,表示听从郭小哥的吩咐。
朱胖子早已被打上“郭家班头号爪牙”的标签,早已习惯帮衬着郭业助纣为虐,听着郭业说闯正门会打草惊蛇之后,立马嘿嘿再次奸笑,说道:“兵司大人,我有路子,后门,咱从后门进!”
说着对郭业招招手,然后领着众人绕道了另外一条胡同,穿起了一条更窄更暗更脏的小巷子来
清心小筑的一间雅间内,一伙儿衙役公服打扮的捕快正大碗喝着酒大块吃着肉,是不是讲着荤腥不忌的野笑话,不时引起一阵哈哈狂笑。
而独坐在一处角落中替这些粗鄙客人们弹着古筝的歌妓则是低垂着脑袋,看不见样貌,手中拨弄着筝弦。
不过从这些捕快每每谈及一个荤腥笑话之时,这歌妓就别过脑袋可以看出,这是她从艺以来接待过最为低俗的客人。
来他们清心小筑的客人,哪个不是彬彬有礼,无论是读书之人,还是生意商贾,即便在外头再怎么粗鲁不堪,到了他们清心小筑不得装起斯文人来。
可偏偏这些吃香难看,说话嗓门特大的捕快,从未有过顾忌。
不过她知道这些客人不能得罪,就因为这是清心小筑的老主顾,新任县丞谷德昭大人亲口吩咐要侍候好的。
于是乎,小歌妓装作两耳不闻跟前事,装起聋子继续谈着清扬悦耳的古筝。
好一曲《高山流水》,曲调时而高亢嘹亮如汩汩长流,时而低迷婉转如潺潺小溪。
可惜,眼前这些客官儿不懂得欣赏,实乃粗鄙不堪!
“哈哈哈……刘二哥,这可是俺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您的面子真够大的哈?”
“不是我刘二面子大,而是咱们县丞大人面子大,你们晓得不,今天兄弟们砸了吴家铺子,打了郭业那杂碎的脸,县丞大人很欣慰啊!”
“哦,敢情今晚这一顿,是县尉,哦不,县丞大人奖赏咱们兄弟伙儿的?”
刘二咕咚咕咚干完跟前一碗酒,啧啧两声抹了嘴角酒渍,意气风发地笑道:“兄弟们,只要你们跟着我刘二,好好替县丞大人办事,嘿嘿,今后少不了你们喝花酒的机会。”
众捕快又是一阵嘿嘿猥琐干笑,趋炎附势之声俨然十足。
突然,刘二突然觉得眼前一道白光晃过,下意识地用手去捂了捂被白光晃得刺眼的眼睛。
好端端地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惊惶,一股不祥之感浮上心头。
一道白光被晃眼过后,总感觉有十几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偷窥自己似的。
随即对着旁边一个喝得不多,还尚清醒的捕快吩咐道:“四骡子,你去看看,外头是啥玩意那么晃眼?”
那名被成为四骡子的捕快点头应了一声,腾起身子打开了房门,朝院中寻觅发出白光的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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