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张致远按照原定的计划,准时来到了药材市场。惹人关注的是,他身边多出了一个长相俊俏的玉面公子,而这位公子,自然就是女扮男装的白鸣鹿了。
白仙子告诉他,但凡是腰系有黑白两色的系带者,都是她百草门的人所假扮的药商。并按照张致远的设计,门人分成三股势力,以不同颜色的鞋子作为识别。
张致远顺眼看去,这现场至少有两百余人是百草门所扮,看来白仙子已经做了细致的安排。藿香虽然名贵,然而对于普通人而言也和野草没有区别所以来此观望的都是医药行业中人。
现如今,腰挂黑葫芦,手摇玉折扇,几乎成了张致远的标配。自打轰动一时的讨张联盟风波过去之后,老张的这副行头几乎成了妇孺皆知的常识。他这一出现,药材市场中无论是大商小贩,还是来看热闹的行人,视线都是同一时间投向了他。即使未曾谋过面的人,也都猜出了他的身份。
“看这位公子的打扮,应该就是传说中扬州时报的大东家张致远张公子了。”
“应该不会错了,咱们全扬州城,也只有他才有如此怪异的黑葫芦。”
“不错,这位确实是张公子,我在臻满溢酒楼曾经见到过他。”
几个有头脸的药商大贩见张致远走来,纷纷上前行礼表示问候,张公子则是一路上拱手抱拳,与大家打着招呼,一副自来熟的和蔼模样。他这种市井无拘的形象,反而引来了商贾们的齐声妙赞:张公子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没有半点报业泰斗的大架子。
“老朽蔡奇,见过张公子。”
“久闻蔡老大名,如雷贯耳,我记得您老是贩卖药材的吧?”
“公子您记错了,老朽是经营药铺的,从不贩卖药材。”
张致远一脸尴尬,急忙打了个哈哈,对眼前的这位白胡子老头笑道:“不知蔡老把我叫住,所谓何事?”
蔡奇笑道:“昨日看报时,见时报上刊登了三条有关于藿香的售卖信息,价格便宜,不知道您这信息有没有什么水分?要知道,今年广藿香极其紧缺,可以说是有市无价,公子此时把抛售的消息放出,对行业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别说是药市的商贩,就连我们药铺以及郎中们对此都深感震惊。这不,今天还没开市,就引来了这么多关注的人。”
张致远笑道:“何老说的确实是实情,但我只是个经营报社的外行人,对于药材更是半点不懂,所以没资格做出评论。至于信息里有没有水分,我也不好说,需要大家自己判断,不过,我可以确保信息的真实性。”
说谎不仅不脸红,还若有其事地做出中立姿态,这种无耻行径也只有张致远才能做得出了。身后的白仙子瞄了他一眼后,禁不住轻哼了一声。
众人见他二人谈话,纷纷围过来聆听。
蔡奇点点头,又道:“以张公子的身份,当然不会发布虚假信息,真实性上我们自然深信不疑。呃......老朽有个拿捏不准的疑虑,公子能否于我建议一二。”
“什么疑虑?”
“老朽是经营药铺的店家,对于倒卖药材也不很懂,所以在价格走势上拿捏不准。现在藿香泛滥成灾,这价格上肯定有所波动。所以,希望公子指点迷津,什么时候下手最好。”蔡奇摇头笑道。
和蔡奇一样举棋不定的人还有很多,对于蔡奇的话都纷纷点头认可。生意上向来这样,谁都不愿意多花冤枉钱购货,所以每当出现药材过剩的时候,观望就成了购买者的常态。
张致远却是反其道而行,即刻装出一种不愿掺和的姿态,嘿嘿道:“买卖都是各凭自愿,我保持中立,对于此事不便多言。蔡老不去和药贩子商讨,反问我一个外行人,确实是问错人了!”
身旁的白仙子闻言却是神色一凛,显然对他这种撒手不管的态度产生了不满,于是轻咳一声以示提醒。张致远则是色眯眯地‘瞪’了她一眼后,佯怒道:“大老爷们说话,下人不要胡乱出声,真是不懂规矩,没大没小!”好不容易抓到合适的机会,趁机数落一下清冷的白仙子,这让老张心里大感得意。
白仙子银牙轻咬刚欲发作,却见他挤眉弄眼,一副让自己闭口的模样,只得闷哼一声,做了个低头认错的模样。
蔡老也不以为意,拱手一礼道:“张公子,你虽不是药商,但经营手段却是出了名的高明,对于商道的见解确实独到,宝爷风波就是实例,所以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是呀,是呀,张公子您就说说吧。”
“请公子赐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