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既然想让周武防备碧云山宁家,防备阳关城,自然要将许多事情都要说与周武知道,且分析给他听。
于是,关起门后,由周莹作陪,凌画和周武一说就是大半日。
周武着实被凌画口中一句又一句的事例和推测给砸懵了,周莹也震惊不已,听的后背滋滋冒冷气。
明明书房很暖和,父女二人都觉得今日的炭火不足,颇有些冷。
周武让人多加了一个炭盆,但也没觉得暖和多少,他看着面不改色始终神色平静的凌画,着实敬佩,许久才说,“掌舵使,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这若都是真的,那可真是要天下大乱了啊。
凌画道,“都是有迹可循,并不是我无的放矢。我既然扶持二殿下,报救命之恩,自然要扶持他稳稳当当坐上那把椅子,也要一个完完整整的后梁江山给他。所以,我是决计不准许有人分国土而治,也决计不准许有人分崩离析,破坏完整的朝纲,另立朝廷。”
周武点头,神色凝重,“若是掌舵使所担心的事情真有此事的话,那的确是要早早防备。”
他神色凛然地道,“掌舵使放心,自明日起,我就重新整顿城池布守,固守边防,再彻查城中密探暗桩,另派遣人去阳关城查探。”
凌画摇头,“你无需派人去阳关城查探,我怕你的人不小心打草惊蛇,我会另行安排人前去,你只管守好凉州城,别让人有机可乘就成。”
周武闻言道,“由掌舵使派遣人手最好,我的人没有经验,还真说不准会打草惊蛇。”
凌画将诸事都摆开后,便就着诸事,与周武安排商议起来。
周武是忠臣良将,否则也不会挣扎拖了这么久在凌画冒着大雪来了凉州后,才答应投靠萧枕。他虽为周家,但也不是十分有野心看重权利之人,心肠多数还是有军人保家卫国的信念。
所以,在凌画说出宁家与皇室的渊源,说出宁家和玉家有可能背后的筹谋,说出碧云山少主宁叶在漕郡带走了十三娘,说出他可能去岭山说服岭山王世子宁叶将岭山也拉出来共谋三分天下等等后,周武便下定决心,誓死守卫凉州,宁家若是真打着分崩离析后梁国土的打算,战火一起,会牵连无数无辜的百姓,首当其冲,还真是他这凉州,凉州有数万百姓,他绝对不能让宁家有机可乘。
还有东宫,凌画又分析了一番东宫和温家,东宫太子萧泽,若是一直稳坐太子的位置,他是绝对不允许宁家分裂他等着继承的后梁江山,但若是真被逼的没了位置,比如,废了太子,眼见没了继承权,他走投无路的话,也不见得不会联手宁家,共同对付二殿下萧枕,所以,这一点,也要考虑到。
还有幽州温家,温启良死了,有利也有弊,利就是他死后,温家没人再誓死效忠萧泽了,弊就是温行之这个人,他实在太邪性,他没有正确的是非观,也没有多少人情味,他的想法从来就与常人有别,他可不会如温启良一样效忠萧泽,就算他投靠了宁家,都不会让人意外。
他才是让凌画最头疼的人。
周武深以为然,对于温家那位长公子,周武了解的虽然不多,但也从打探的只言片语消息中知道,那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不得不说,凌画的担心很对。是要提前筹谋好应对的法子。
城外三十里处的白屏山上,周家三兄弟带着宴轻,大半日已滑了十多遭雪,周家兄弟三人都累了,但反观宴轻,早先困意浓浓一副没睡好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的很,滑了一遭又一遭,大半日过去,也不见疲惫之态。
周寻实在是有点儿受不住了,对宴轻笑道,“小侯爷,天色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了?”
宴轻直接问他,“累了?”
周寻有点儿不好意思,“是有点儿。”
宴轻不客气地说,“体力不行啊。”
周寻:“……”
他冬练三暑夏练三伏,自诩体力很好,从没有不行过,从山顶滑下再走上山顶,这么大半日十多遭下来,还是因为因为自小练武,体力好的缘故,若是常人,也就两三遭而已。
不过他看着宴轻一点儿也不见疲惫的模样,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体力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