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漕运掌舵使的令牌,是陛下特意让人打造的,能够号令江南漕运,可凭此令牌对江南漕郡的官员有处置之权,也有先斩后奏之权。
见令如见人。
周琛和周莹出身在周家军中,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尤其是周武对子女的教养,十分看重,连娇滴滴的女儿自小都是扔去了军中,他四个女儿,除了一个早产身子底子不好的没扔去军中外,其余三个女儿,与男儿一样,都是在军中长大。
对于嫡子嫡女的培养,周武更是比其他儿女用心。
所以,周琛和周莹一下子就认出了凌画的江南漕运掌舵使的令牌,然后再看她本人,明明就是一个小姑娘,实在是很难将威震朝野跺跺脚在江南千里震三震的凌画联系起来。
但令牌却是真的,也没人敢伪造,更没人伪造的出来。
周琛和周莹不敢置信震惊之后,一时间齐齐想着,怎么会是凌画?凌画来凉州做什么?她怎么只赶了一辆马车,连个护卫都没有,就这么大雪天的赶路,她也太……
总之,这不太像是她这样金贵的身份该干的事儿。
太让人意外了。
天寒地冻的,要知道,这一片地方,方圆百里,都没有城镇,偶尔有一两户猎户,都住在远处的深山老林里,不会住在官道路边,换句话说,她若是一辆马车赶路而来,连个歇脚落宿的地方都没有。
这一段路,实在是太荒凉了,是真正的荒山野岭。尤其是夜晚上,还有野兽出没。摸黑走夜路,又没人护卫,是怎么受得住的?
转眼间,宴轻来到了近前,他看了围在马车前的众人一眼,目光掠过周琛和周莹,挑了挑眉,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车边,将弓箭递给凌画。
凌画伸手接了,放进了马车里,然后对着他笑,“辛苦哥哥了。”
宴轻哼了一声,旁若无人地说,“给我拿把刀来。”
凌画从车里的匣子里取出一把菜刀递给他,小声说,“用我帮忙吗?”
宴轻看了一眼她裹的严实的被子,怕冷怕成她这样,也是少见,不过也是基于她敲登闻鼓后,身子底子一直就没养好,这么冷冬数九的,在烧着炭火的马车里还用棉被把自己裹成熊一样,搁别人身上不正常,但搁她她身上却也正常。
他拿着菜刀拎着兔子就走,“你待着吧!”
凌画说了声,“好。”
周琛和周莹有些梦幻地看着宴轻,这张脸,这个人,不同于他们没见过的凌画,他们曾经在年少时随父亲去京中觐见陛下,曾在宫里与宴轻打过一次照面,那时宴轻还是个小小少年,但已风华初现,如今他的眉眼虽然较年少有了些变化,但也绝对不会让人认不出。
周琛和周莹实在是太震惊了,不止对于凌画出现在这里,还有宴轻也出现在这里,尤其是,两个这么金尊玉贵的人,身边没有护卫陪护。
关于宴轻和凌画的传言,他们也同样听了一箩筐,实在想不到,这两个人这般在这荒郊野岭的大雪天里,做着这样不符合他们身份的事儿。
与传言里的他们,一点儿都不一样。
周琛终于忍不住,刚要开口出声,周莹一把拉住他,喊了声“三哥。”
周琛转过脸,询问地看向周莹。
周莹对身后摆手,“你们,都退开百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