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兰真是一时急昏了头,冬青提醒,她才反应过来。
是啊,她不能就这么去。
柳兰溪是朝中三品大员的女儿,路过江阳城,照样被杜唯拦下,抢进了府中,而她,是绿林的人,论身份,自然不如柳兰溪贵重,被抢了也就抢了,被扣了也就扣了,到时候还要等着人去救。
朱兰问冬青,“那我该怎么办?”
柳兰溪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不能见死不救。
冬青道,“姑娘去问问舵主吧?”
朱兰嘟嘴,皱眉,“问我爷爷的话,我爷爷知道后一定就不让我去了。”
冬青摇头,“不一定,咱们江湖人,重恩义,柳小姐对姑娘有恩,舵主不会硬拦着姑娘报恩的。只是凭姑娘自己,加上我,这般没有丝毫准备就去江阳城的话,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那我们带着人去呢?”朱兰问。
冬青依旧摇头,“姑娘虽有护卫,但有限,咱们若是带上绿林的兄弟们,不经过舵主的话,顶多能带走两百人,但是两百人对于江阳城知府公子来说,大概都不够看,江阳城有一万兵马守城,知府公子素来横行霸道,将江阳城的守城兵当做自己家的私兵用,咱们那么点儿人,即便能混进去,也不见得能救出人来。”
朱兰咬唇,“所以,只能去找爷爷,从长计议了?”
“对,此事必须跟舵主商量。”
“那就走吧!”朱兰只能答应。
朱舵主正在与程舵主、赵舵主议事,商量新主子一直没露面之事,与崔言艺合作,扣押江南漕运运往清河崔氏的运粮船,利用江南漕运将事情闹大,逼出新主子,奈何,新主子没逼出来,让绿林损失了两百万两银子。
程舵主肉疼的筋都抽抽了,回到总坛后,病了好几日,如今方才好转,想到新主子至今还不露面,怎么都不甘心,拉了朱舵主和赵舵主想法子。
赵舵主试探地说,“要不,咱们三个来个假死?”
当年就是老主子死前,新主子才出现的,是不是他们三个死前,新主子就能出现了。
程舵主吹胡子瞪眼,“老赵,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赵舵主叹气,“否则又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程舵主一噎。
他还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他不赞同地说,“假死可不是小事儿,万一引起整个绿林震动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下边那帮龟孙子多着是人盯着我们的位置,等着我们早死。一旦我们死了的消息放出去,新主子兴许还没得到消息,那帮子暗搓搓等着接班的龟孙就该来抢位置了。”
程舵主承认这话说的对,“但我们又能怎么办?”
朱舵主这时开口,“依我看,咱们就顺其自然吧!咱们三个老东西身子骨还算硬朗,还能多活几年,作甚非要逼出新主子现身?如今绿林还算太平,只要咱们自己不生事儿,也无人生事儿,咱们也能享几年清福,新主子爱什么时候出现,就什么时候出现好了。”
“那新主子要是一直不出现呢?”程舵主问。
朱舵主道,“不可能一直不出现的,新主子至今不出现,一定有他的道理。”
程舵主哼了一声,“他能有什么道理?不知是因为什么见不得人,当年就带着面具,说是五年,五年时间到了,也不现身,谁知道他如今还活没活着?”
赵舵主道,“新主子武功高绝,这五年兴许武功又进益一阶,绝顶高手都喜好闭关练功,新主子大约还没出关也说不定。咱们再等等吧!反正如今也没别的法子让他出来,咱们找人又找不到。”
程舵主没了话,即便不甘心,也还真没有更好的法子能逼出新主子,假死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
他心下烦躁,想着玉家老爷子说帮着找新主子,至今也没消息,真是不中用。尤其是听了玉家老爷子的撺掇,他扣押了江南漕运的运粮船,偷鸡不成蚀把米,栽了个大跟头,真是气死他了。
他已派人去玉家问了,去的人如今还没回来。
朱兰拿着柳兰溪的书信走进来,分别喊了“爷爷”,“赵爷爷”、“程爷爷”,然后见三人气氛有点儿沉闷,对三人试探地问,“绿林是又出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