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苑内,琉璃已命人准备好了热水,浴桶抬进了里屋屏风后。
凌画回来,放下伞,解了披风,将外衣也随手脱了,本要直接上床,琉璃指指屏风后,她只能去了屏风后,将自己放进了温热的水里,嘟囔,“太麻烦了,本来想不洗了。”
琉璃有不同意见,“沐浴可以解乏,也能驱散寒气,小姐在外面跑了一天了,洗个热水澡,也能好好睡一觉。”
凌画打了个哈欠,脑袋枕着浴桶,不置可否。
琉璃问,“小姐,您去紫园,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侯爷睡了?你们的事情……商量的怎样了?”
凌画简单地说了说经过,最后道,“他明日跟我去江南。”
琉璃松了一口气,“小红爷爷还算有救。”
凌画笑着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说我还有救呢?”
琉璃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她就没见过比小姐这么死心眼的,喜欢一个人而已,至于吗?她说那些话虽然有劝说的成分,但也算是心里所想,她真是觉得,自家小姐千好万好,就算不好,也轮不到这么贴着黏着小侯爷追非要此生就他一个了,喜欢她想娶她的人,真是可以从京城排去江南。
做什么想不开呢!
她想嫁他的心愿,不是已经完成了吗?照她说,既然完成了,那就可以丢下了,不甘心个什么。
凌画鞠了一捧水,又散开,笑了笑,想着琉璃还没有喜欢上什么人,若是有朝一日,她有了喜欢的人,她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放下自己手里的剑,还能一日又一日地痴迷武学吗?
凌画没洗多久,出了浴桶后,擦洗干净,躺回床上,很快就睡了。
不到辰时,凌画醒来,梳洗穿戴妥当后,琉璃进来说,“小姐,都准备好了。”
凌画点头,“辰时二刻出发,你去通知紫园一声。”
琉璃转身去了。
琉璃到紫园的时候,宴轻还在睡,没醒来,紫园静静的,云落和端阳收拾东西,走路都静悄悄的。
琉璃故意咳嗽了一声,对云落说,“小姐说了辰时二刻出发,喊醒小侯爷吧!”
云落点头。
琉璃转身又回了海棠苑,陪着凌画一起吃饭,没忍住嘟囔,“小侯爷还没起,他跟着去江南,不知道受不受得了苦?”
不是她担心,实在是出门在外,不是为了游玩,而是为了公事,实打实的要赶路,若是遇到特殊的情况,也会野外露宿,小侯爷娇贵,受得了吗?还有,到了江南漕运,小姐也会每日早起晚睡,早出晚归,多数时候,都是没个空闲的,不是处理这个事情,就是处理那个事情,要调度,要巡查,要与江南的官员地方打交道,要见许多人,要帮二殿下暗中周旋,还有要遇上不计其数的危险,等等这些,没功夫陪小侯爷玩的。
“受得了吧!若是受不了,反正端敬候府的护卫有五百人,都跟着了,到时候让他后面慢慢走就是了。”凌画如今倒是不怎么担心了,她忽然想着,陛下下了死命令让将端敬候府这些人都带着,是不是也是料到了宴轻受不了苦,怕因为宴轻,耽搁她的事情?提前让她将人带着,也好随他干什么,不必时刻跟着她?
凌画想,到底是陛下,先给她未雨绸缪了。
用过饭后,凌画收拾妥当,出了海棠苑,她没去紫园找宴轻一起,而是先一步来到府门口。
虽说是轻装简行,但也备了三辆马车。
这三辆马车都是凌画为了时常出行所用特制打造的,马车很大,铁皮车厢,车内很是宽敞,车轱辘也比寻常普通的马车轮廓大结实耐摩擦耐用,走山道都没问题,官道更没问题,两匹马拉车,跑起来不比骑普通的马慢多少。
琉璃小声问,“小姐,马车怎么安排?您是跟小侯爷一辆马车?”
“等会儿他来了问问他。”凌画觉得她自己还是不要做这个主了,万一宴轻不想跟她一辆马车呢,她以后要克制着些,也要按照宴轻的想法,与他保持距离,否则,别刚出了京城,半路上,他就写一封和离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琉璃叹了口气,小声嘟囔,“真是个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