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轻还真没走远,走了大约两三百米,进了靠近凌家最近的一处茶馆,随着他进茶馆,围观的百姓们都惊奇地看着他。
从来没有人见过,哪个新郎官迎亲当日,进了茶馆喝茶的,宴轻独一个。
宴轻不受众人眼神影响,叫了一壶上好的茶,坐下来慢悠悠地喝着。
有人跟宴轻搭话,“小侯爷,您这样,若是被凌小姐知道,她不乐意了怎么办?”
这京城乃至天下,谁不知道凌家的凌画是出了名的厉害,连东宫太子面前,都能斗个天昏地暗。宴小侯爷这婚事儿,本就是他喝酒喝出来的,虽然他本来不想娶,但是祸总归是自己惹的,害了人家凌小姐不得不嫁他,他如今迎亲之日这样,若是凌小姐恼了,觉得他不将人家当回事儿,不嫁了怎么办?
京城藏不住什么秘密,很多人可是都听说了,自从圣旨赐婚,凌小姐对宴小侯爷,那是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据说把最好的灵丹妙药给他当糖吃,好的不能再好了,这么一个不嫌弃他纨绔身份的人,他今儿迎亲的大日子,将拦门的事儿交给陪同他迎亲的人,自己悠悠闲闲跑来喝茶,是否有点儿不像样子?
宴轻很肯定,“她不会不乐意。”
她既然能快马加鞭不要命的从岭山跑了五天五夜的路快累成一滩烂泥一样地赶回来如期大婚,就不会介意这样的小事儿。
更何况,也不是他要拦门的,是他看出来了凌云扬站在大敞四开的门口,虽然脸上堆着笑,但怎么瞧着都怎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不甘心就这样让他将他宝贝在手心里的妹妹娶走的神色,若是不让他施展一番,发泄一番,他以后怕是一辈子都看他黑眼黑脸。
毕竟,他那一日是不太厚道,在凌云扬对他全然没有防备的时候,被他下了一套又一套,套出了无数话,做的事儿有点儿过分。
凌画欺骗他,凌云扬毕竟没有欺骗他,不止没有欺骗他,还对他赤诚以待。如今他坑了他,碍于凌画,他拿他没法子,但不代表心里不狠狠地记他一笔。
被舅兄记恨,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让他把这个隔阂消除好了,他以后也能常来吃凌家的大米,否则,凌家的大米便吃不上了,不让他发泄的话,过了今日,凌云扬都不见得想他上门。
当然,这样的话,不适合对外人说,与外人也没什么关系,他自己知道就行了。
“小侯爷,陪同迎亲的人好像是没有法子,凌家大门不开。”有人说,“你一直等在这里可不行啊,当心误了及时。”
宴轻喝着茶说,“他们会想出法子的。”
开一个凌家大门,比打开一座城池还难吗?不难,更何况,凌云扬也不会太过分,今儿可是他妹妹大喜的日子。
凌画从岭山一路快马回来,虽然整个人都累废了,但绝对不准许已经爬回家后因为累成了一滩烂泥而从床上醒不来耽误大婚,所以,不用人喊,她晌午时,就大脑意识自动地醒来了。
醒来后,她看看时间,已到了晌午,她的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仔细听前面也没什么动静,她坐起身,抓了床边的摇铃。
摇铃响起来后,琉璃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您醒了?”
琉璃毕竟是自小习武的人,哪怕累了个够呛,但她从小就抗造,歇了几个时辰后,便活蹦乱跳了,与凌画自然不同,凌画哪怕歇了这几个时辰,依旧是浑身疼,哪哪都疼,浑身没力气。
凌画问,“怎么这么安静?宴轻还没来接亲吗?”
琉璃笑着说,“礼部的人一大早就去了端敬候府,据传回消息说,宴小侯爷说不急,晌午后再过来,反正吉时是申时,还早。三公子和四公子怕咱们院子里的人弄出动静打扰你,便让喜婆等人都在外面忙,尽量不吵吵嚷嚷,才安静了些。”
凌画点头,“你说,宴轻是不是想让我多歇几个时辰?才会晚过来?”
琉璃看着她,“您若是这么以为也行。”
但她觉得吧,宴小侯爷会这么体贴小姐吗?他昨儿也没给小姐多好的脸色,小姐算计嫁给他的事儿,没那么轻易过去吧?若是就这么轻轻松松放过小姐,他还是人人不敢得罪的宴小侯爷吗?
凌画也就想想,他也觉得不可能,她叹了口气,“大概就是宴轻能托一时是一时吧!”